比赛结果出来后,主考官给了维泽一张登记表。
之前商会只口头答应了名额,维泽没有填过信息登记,他看了眼,只是填写普通信息用以存档,名字,性别,印记等级……
年龄。
他填写的动作顿住,忽然想起来日期。
今天刚好是他的十七岁生日。
在主考官察觉维泽有什么不对前,他提笔继续填完信息,领到了一枚印着他名字的金色胸针,主考官说这就是入学选拔的准考证。
维泽的决赛打得精疲力尽,又是突破一阶又是重伤得到治疗,治愈魔法的后遗症似乎有点让他昏昏沉沉。
德罗纳不知去向,告别了主考官和其他的学宫工作人员后,维泽独自回了旅店。
他顶着滚烫的体温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两天。
或许是前段时间状态过于紧绷,这次失控的力量在他体内冲撞得十分猛烈,属于神的那股力量想要将它们重新封印,两股力量相撞,维泽干脆放任它们自己消停下来。
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梦见了很多事,有时候是自己行走在黑暗之中,嘈杂的哭喊声总跟在他背后,凛冽的风呼啸而过;有时候是置身于宁静平和的街道,天空是一望无际的蓝,复古的彩绘建筑明丽鲜艳,这里的墙上爬满花藤,垂下的雪白木香花几乎要落到他肩头。
有时候,父亲坐在火光旁,朝他招了招手。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许什么愿望?”
愿望?
据说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在神灵的祝福中出生的,否则也不会得到父母的期盼,只是维泽每次想起来都只记得那天很冷。
那个男人时而像这样为他构筑一个美好的世界,时而又骂他是冷血的魔物,把他抛弃在遗迹一天以后又找回来抱着他大哭。
多年后的此刻,维泽已经明白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并不那么简单,从一开始他们就像是冷冰冰的合作,父亲把维泽养大,维泽作为他与世界最后的联结,好给他提供能活下去的精神养料。
倾倒的废墟中可以生火,光不会引来外面的魔物。温暖的火焰在维泽眼中跳动,烤肉的香气刺激得他饿了一天一夜的胃痉挛疼痛。父亲本来已经抛弃了他这个累赘,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回来。此时的火光中,父亲的苍老笑脸略微扭曲,上面的泪痕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