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下,竟堆满了死人尸骨,而这座死尸之上的宫殿,竟还是天子官家的住所。
想到这骇人场面,毛骧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此事……韩国公竟是不管?”
韩国公李善长奉旨修城,这些事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不知道。
蒋瓛冷笑一声:“管?他韩国公只管催逼进度,哪管得百姓死活?”
说着,他又探头朝外张望一眼,掩嘴轻声道:“说不得,这些事都是那韩国公授意的哩!”
毛骧听得眉头一皱,授不授意且不论,可“纵容失察”之罪,怕这韩国公是跑不掉的。
“大人……”
蒋瓛似是想到什么,又探头上来,瑟缩道:“这事闹得如此大……若是如实上报,只怕……只怕要……掀起滔天骇浪啊!咱都尉府……担待得起吗?”
毛骧直叹口气,面上堆起忧虑,蒋瓛的担忧,毛骧岂能不知?
虽说他亲军都尉府乃是陛下走狗,就靠着替天子跑腿打探消息过活,但这一次,消息太过骇人,牵连实在太广。
光一个韩国公,身后便牵扯着不少朝廷大员,再加之其他淮西勋贵,个个也都是开国元勋,这些人抱起团来,即便天子都不好处断。
如若是他们和天子闹起矛盾,势必要拿这消息源头开刀,动不了朱天子,还动不了你毛骧吗?
“唉,看来我都尉府也要深陷其中了……”毛骧幽幽摇头,无奈道。
“那……那这密信,咱报是不报?”蒋瓛瑟瑟道。
“废话!”
毛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陛下亲自交代的事,岂有不报之理?”他随即又叹了口气,回身将那密信收好,准备进宫面圣。
刚走到门口,却听门外人奏报:“大人,宫里急召!”
毛骧脚步一滞,心下疑窦再起:这陛下倒赶得巧,难不成他也收到风声了?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