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之后,陆羽心情低落,一方面恨那马家仗势欺人,另一方面为那王三父女的悲惨遭遇哀痛怜悯。
胸中愤闷,他便走到后院,背手散起步来。
朱棣几人守在一旁,看得忧心不已。
马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论权势地位,远在陆羽之上,真闹起来,陆羽不一定能占到上风。
眼看陆羽许久仍未停步,朱棣有些焦急:“先生,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陆羽停下脚步,蹙眉:“什么怎么想,那马家犯了事,自然要依律处置。”他这态度,似真要与马家斗个你死我活了。
朱棣没了主意,急得直挠头:“可那马家不是好对付的,先生莫要以为上次占了便宜,就真能任意拿捏他们。”
上回清丈田亩,那是有马皇后在背后撑腰,但这一次,真闹个你死我活,马皇后未必会继续支持了。
再者说了,上次马家虽也激烈反抗,但毕竟只涉钱财,无关生死,他们不至于闹得不死不休,可这回就不一样了,陆羽是要将那马家家主问罪,这是断他马家香火、毁他马家门楣的大事。
你都要人家的命了,那马家自然会倾尽全力,做殊死一搏了。
这一点,陆羽自然也清楚,他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吧,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朱棣慨然轻叹道:“先生是在为那王三父女抱不平吗?”
陆羽没有答话,却又反问道:“倘若是你,你是否会同情那王三父女,替他们做主申冤?”
“我……”
朱棣平日最是莽撞性子,此刻却陷入犹豫道:“可那王三的确是签了卖身契的……依从律法,马家没有过错。”
原本朱棣并非是这般稳重冷静的性子,但马家牵涉其母后,他不得不慎重考量,若非有实打实的铁证,他也不愿开罪马家。
而当下情况,那卖身契的存在,也让马家在律法层面占据有利位置。
“卖身契?区区一纸契约,就能定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