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一把年纪的七伯哭着求情,可这三叔公却是面不改色,仍保持着一脸威肃。
他冷哼一声,指着被绑的孩童,喝道:“我刘家村族规素来严明,村民向来淳朴,但这刘小拴却行偷盗之举,严重触犯我刘家族规,而他所偷盗之物,还是进贡宗祠的贡品,更是罪加一等,如此大罪,岂能轻饶?”
三叔公的喝叫声中气十足,饶是在场这么多看客喧闹,仍能声震屋瓦,威气十足。
相较之下,七伯的哭嚎嗓音,就显得绵软含糊得多。
“三叔,小拴还小……呜呜……”他哭得哀婉凄切,着实叫人动容。
但三叔公却仍面容冷肃,丝毫不理会七伯的求情,更甚至,当七伯跪行上前想要求情时,他竟是扭身走开。
走到大殿正中,三叔公面向殿门口的村民道:“刘小拴犯偷盗之罪,依我刘家族规,当处斩臂之刑,以儆效尤!”说着,他深吸口气,用更庄肃凝重的声音,震喝道:“请祖宗家法!”
听到三叔公的话,陆羽当真惊愕难当。
原本以为这宗族审案不过走走形式,顶多打几个板子,跪跪祠堂之类,却没想,竟严重到砍人手臂,这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砍了手臂日后如何生存?
偷几碟贡品便要砍人手臂,这刑罚之严峻,比之官府还要恐怖得多!
此刻不光陆羽惊愕无比,便连一旁的平安也骇得瞪大了眼,平安是军中武将,他所见过的严明军法不知有多少,却也为这宗族礼法的冷酷而震骇。
就在这几人震惊之时,那大殿中已走上来一个壮汉。
壮汉身着褐色制袍,手提一柄大刀,那大刀寒光逼人,刀刃上更凝着深褐色污渍血迹,显然,这柄大刀已执行过数次家法,沾染了刘家村不少村民的鲜血。
一见那柄大刀,七伯的脸色刷得变得惨白,整个人似是被抽了魂魄般,登时瘫软下去。
但只瘫软瞬息,他又忽地振作起来,爬到三叔公脚边道:“三叔,要砍砍我的手!小拴还小,让我代他受罚吧!”
三叔公一挥大袖,震喝道:“祖宗家法,岂可由他人代领!”他又朝身后人招呼道:“将这刘老七看住,别叫他妨碍执行宗族家法!”
身后立即有人冲上,将那七伯死死摁住。
三叔公大手一挥,朗声震喝道:“执行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