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想起上一世母亲和三姐回来的时候,她因为病情加重,没有及时去给母亲请安,却在几日后父亲回府时,穿戴着父亲给她从京都带回来的衣裳首饰出门见客。
三姐任瑶华因此而愈加看她不顺眼。
任瑶华恨她没有将母亲放在心上,薄情寡义。
她也怨母亲待姐姐比待她好上千百倍,愿意陪着姐姐去庄子上吃苦,却将她一人留在府里让姨娘照看,连她重病都不曾派人来瞧她,还将过来给她看病的大夫打发去了什么毛病也没有的三姐那里。
任瑶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时候,过往却又渐渐清晰起来。这时候再来看当年那些事情,她自然瞧出了当中的猫腻。
有人在暗处捣鬼,处处挑拨她与任瑶华的关系。
“五小姐?再不喝的话,药就要凉了。”金桔见她瞧着药碗皱眉,忙陪着笑脸催促道。
任瑶期皱着眉头接过了药碗,凑到唇边。金桔见她肯喝,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任瑶期却是将药碗又移开了,眉头皱得更紧:“我怎么觉着今日的药瞧着更苦了些?”
金桔心中一跳,眼睛往那药碗中一扫,强笑道:“怎么会?小姐您都还没入口……”
任瑶期用眼角斜了她一眼,傲慢道:“本小姐久病成医,一闻就知道今日的药苦了!”
“这……”
金桔强忍着脾气挤出一个笑脸,想要继续劝,任瑶期又道:“你去找方姨娘要一碟乌梅丝儿来,就是那种用薄荷叶和蜂蜜一起腌制,上面还洒了雪糖的。”
金桔嘴角抽了抽,原来今日这么难说话是因为贪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起身道:“奴婢这就去。”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任瑶期见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内室,便收起了脸上的矜傲之色,披上厚厚的棉袄下了床,端着药碗走到了内室的那架屏风后面,将药倒在了恭桶里。
之后又回到了床上倚坐好了,想了想又将那碗里还剩下的几滴药汁点了些沾在自己的唇角处。
金桔很快就回来了,进来看见药碗空了不由得一愣,任瑶期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去了这么会儿!想要苦死我啊!”
金桔忙将手中的一碟乌梅丝递了上去,任瑶期用碟子旁的银钎子取了一块入口,之后满意的半眯了眼睛:“好甜——”
金桔的眼睛却是偷偷的瞄那药碗,又看了看任瑶期,见到她嘴角还有残留的药汁的时候满意了,笑容也真诚多了:“这乌梅丝儿可是姨娘用娘家的秘法制的,别的地方都吃不到。今年雨水多,北边好几个种着上好的青梅的园子都遭了涝,所以姨娘也只腌制了这么一坛子,上次九小姐说要吃,姨娘还不给呢,说是要留着给五小姐的。九小姐因此与我们姨娘置了好几日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