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战斗开始之前的清晨,福余三卫里的建奴守军们都还在惶惶不可终日,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而到了中午,他们就已经满脸笑容地在战俘营里啃上燕麦面包,喝上热乎乎的鱼汤了。
自从听说阿伦卫、密陈卫和纳木河卫失守,敌军即将来袭的消息之后,福余三卫里的建奴守军们可就既吃不下,也睡不着了,心慌意乱,魂不守舍,承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所以攻城刚刚开始,第一轮炮击都还没有打完,卫所里的建奴守军便乱了营,一个个都失去了理智,除了逃命什么也顾不上了。
苏温河卫更是直接打开了城门,挂上了白旗,这一招完全是从纳木河卫逃来的建奴士卒们的提议,他们听说木里吉卫的守军就是这样向敌军投降的,而且敌军不仅接受投降,还善待俘虏。
得益于此,苏温河卫可以说是福余三卫中伤亡最少的一个,而且也是三处卫所中,最先啃上面包,喝上热鱼汤的。
相对苏温河卫而言,阮里河卫和福余卫可就要惨得多了。
阮里河卫与苏温河卫一样,是小型卫所,卫所规模小,守军数量少,本就无力守城抵抗,因此直接发生了类似木里吉卫那样的兵暴,士兵们争先恐后地要逃跑,军官又约束不了,自相残杀,竟比死于炮击的数量还多。
而福余卫作为三处卫所中规模最大,守军数量最多的一个,相对而言还能勉强稳住局面,在军官们的约束下,建奴的士卒们一个个都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西伯利亚军又不同于其他军队,靠着云梯、冲车来攻城,而是直接在一里之外拿着大炮开轰,建奴除了缩在女墙后面干瞪眼之外,什么也干不了。
他们的弓箭射不到一里之外的敌人,也没有任何防御炮击的手段,甚至看到那一颗颗炮弹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最远竟能打到南城门之后,连逃跑的想法儿都没有了。
因此,就出现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场景,面对二十五团的大炮,建奴的守军既无力抵御,却又没有人逃跑,就如同木偶蜡像一般,一个个神情呆滞地站在城墙上,就连身边的人被炮弹击中,炸上了天,他们也依然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任凭鲜血和沙石溅在自己的脸上。
建奴不肯投降,二十五团的炮击自然不会停止,几轮炮击下来,福余卫的城门已经被炸得体无完肤,城墙也被炸得坍塌了数段,城墙上的建奴守军自然是难以幸免。
而后,二十五团吹响了冲锋号,士兵们端着火枪穿过城墙的破口冲入了福余卫,开始清剿残余的建奴守军。
此时这里面的建奴士卒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意志,不是杵在原地发愣,就是扔掉武器,直接跪在地上投降,二十五团进城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整个福余卫给控制了起来。
福余三卫的陷落,比之阿伦卫、密陈卫和纳木河卫还要更快,降卒战俘的数量更是创下了此次南征的历史新高,竟然足有近一千五百人之多,其中主要是苏温河卫的建奴守军,有近八百人。
如此多的战俘被送进战俘营之后,也不免引起了胡成轨和孙通车的担忧,毕竟这些战俘可都是以“勇猛善战”而著称的八旗兵,尽管被收缴了武器,若是发生了暴动,也是了不得的。
因此,胡成轨和孙通车特意将这些战俘分成了四五波进行关押,并分别加派了人手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