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倧感到实在憋屈的很,甚至都有了宁死都不再逃跑半步的打算,死在这江华岛上,好歹还显得有些骨气,若是再这么逃下去,可就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遗笑万年了。
可说归说,做归做,他李倧要是真的那么有骨气的话,当年丁卯之役也不会输得那么惨,被建奴百般羞辱,签下不平等条约了。
尤其是看到那些王室家眷们哭哭啼啼,好生悲惨的模样之后,更是让他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无奈地叹息着,派人又把金尚宪给找了过来,让他想办法向大明请示,看能不能允许自己到大明境内避难。
金尚宪也是无语了,如今这明军都已经来了,双方还未开打,怎么这大王就又怂了,就好像是明军已经输了,建奴已经杀到这江华岛上了一般,都想着往大明跑了。
金尚宪知道李倧是被李贵送回来的告急文书给吓破了胆,便安慰他说:“大王不必担心,李贵等人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他手下尚有近十万大军拱卫王京,怎么可能会被建奴的五万人轻易击败?
况且明军一路势如破竹,虽然人数比不上建奴,但双方还未交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若是此时明军能够赶到开城,与李贵前后夹击建奴,定叫那建奴灰飞烟灭!”
李倧此时哪里还会信他这种鬼话,李倧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虽说此时拱卫王京的朝鲜军足有近十万人,可朝鲜军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完全不是建奴的对手。
还有就是李贵那家伙,李倧也太清楚他的为人了,从他给自己送回告急文书的那一刻开始,就说明他已经没有了斗志,甚至已经有了认输投降或逃跑的打算。
李贵这一投降或逃跑,那十万大军便会作鸟兽散,很有可能会被建奴招降收编,到那时候,建奴的兵力将会成倍增加,就算明军能够及时感到,仅凭两万人又如何对付得了十多万人的大军?
因此李倧直接一拍桌子道:“王京危急,李贵已经无法抵挡,寡人现在不走,等建奴杀到了这江华岛上,寡人还走得了吗?金尚宪,你难道非要让寡人沦为建奴的阶下囚才满意吗?”
“臣对大王忠心不二,岂敢有此等不忠不孝的想法!”
金尚宪赶忙施礼请罪道:“请大王恕罪,臣这便去想办法与大明联系,请示大王移驾大明之事!”
听了这话,李倧才终于熄了火,心中的紧张和惊惶也少了几分。
不过他想要逃到大明境内去避难,又岂是一件易事?
且不说要向大明请示,这就是一件耗时费力的麻烦事,如今这战火都已经烧到王京外了,要想去大明陆路不通,只能选择走海路,这一来二去的可没有那么方便。
因此这金尚宪自然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把事情都办妥,而更要命的是李贵那边自发回那封告急文书之后也再没了任何音讯。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李倧内心的焦灼和不安也在加剧,到了后来他是吃不下,睡不着,整日如坐针毡,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转。
在这样的煎熬下,李倧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憔悴和消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