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安慢吞吞的咽了口水低下头,食指蹭了蹭鼻尖,尴尬的笑笑,
“那什么,时晏哥你知道的,那次来的人太多了,后面太累我啥都忘了。”
周时晏并没有恼怒的意思,抬手抚了抚镜框,眼底因为江祁安这幅心虚的模样蕴上笑意,他低低嗯了声,若是路金在,定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
“我知道。”
这话落在江祁安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为周时晏蒙上了层滤镜,觉得他话音里说不出的委屈。
江祁安脊背微僵,这一刻,她竟然有种自己是个渣女的错觉。
顶着周时晏的视线,江祁安往前走快了两步,夸张地环视了下自己这突然多出来的一套房,谋算着拒绝,
“哇,时晏哥,你这有点破费了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应该不太合适。”
这地段,这装修,江祁安又不是傻子,现在她也要挑起江家大梁,不是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爷爷当年知道。”周时晏平静诉说当年的往事,“你十八岁那年,这里才建好,没有装修,那会儿买下这个盘,不算太贵。”
周时晏其实一早就知道,江祁安没有拆他的礼物。
因为后来是江爷爷电话找上了他,把房子还给了他,顺便找人为他大致装修好了。
有些话比较隐晦,江爷爷是聪明人,看懂他的心思却不戳破。
那会儿的江祁安正追着刚分手不久的纪临澈不放,一颗心都吊在那人身上,江爷爷尊重江祁安的意思,这套房也就没了送出去的必要。
江爷爷就让周时晏自己留着,倘若以后还能有机会,再送也不迟。
这几年,周时晏偶尔会来这里看看,叫人打扫一番。
每次看见江祁安跟纪临澈在一起,满眼都是他的模样。
周时晏就会一个人待在这儿,痴狂的幻想江祁安在他身边的模样。
和他在这里的模样。
眼里跳脱鲜活的少女,同陵江的暮色相衬,晚风扬起她的发丝,虚幻得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旧梦。
周时晏呼吸都轻了不少,心脏泛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不是梦。
他现在有机会触碰了。
周时晏从兜里摸出钥匙扣,上面挂着个陶瓷黄白相间的煎蛋吊坠,与其摇晃相碰的,是这栋别墅的钥匙,
“收下吧,这算是我跟爷爷一起送你的成年礼,爷爷可出了一半的装修费,别让它在江边继续孤零零等你了。”
也别让他再等了。
江祁安不能收。
太贵重了,以后欠周时晏的太多,她都怕自己还不完。
如果现在真让她回到十八岁,拆了周时晏的那份礼物,她或许还会兴高采烈的收下。
那会儿有爷爷,她做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
现在不一样,她底气少了太多,早已不是当年任性的江祁安。
她抗拒的后退,却被周时晏一把握住手腕。
他扳开她的手指,将钥匙塞在她掌心,动作从容矜贵,带着不容人抗拒的气势,一字一顿道,
“别想太复杂,几年前的东西,是心意,不值钱,也用不着你愧疚,别因为缺钱把它卖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