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莲兰极其珍贵,能养的起此花的人在京城不过三户,因此没多久,林思慎就收到了手下的回禀。在这三人之中,除了一位富商之外,其余二人都颇有嫌疑。
一位就是户部尚书,也就是文轩扬的父亲,文尚书的书房外就种着瓣莲兰。而另一位,早就在林思慎的预料之中,正是二皇子。
黎洛是在跟踪文轩扬后被人知晓踪迹刺杀,而文尚书又是二皇子的人,如此看来二皇子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林思慎还尚有疑惑,虽说她与二皇子闹翻了,可此时正值二皇子和四皇子争斗最为激烈之时,她又和四皇子生出嫌隙,二皇子应当不会蠢到彻底与她撕破脸皮,将她往四皇子派系推去。
这些疑惑林思慎暂且按下不表,听说黎洛醒来后,她急匆匆的赶回木屋,探望黎洛除外,她还想从黎洛口中问出当日她遇袭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洛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但是心口处那道伤还未痊愈,因此只能躺在床榻上修养。可她独来独往惯了,实在不适应孟雁歌那悉心体贴的有些过了头的关照,因此一见林思慎前来,便开口提议让林思慎替她再找个住处养伤。
也不知是不是因孟雁歌的恩情,黎洛不再像以往那般丝毫不顾忌她的感受,就连和林思慎说起此事,也是借故支开了孟雁歌,单独和林思慎提起。
听罢黎洛的请求,林思慎打量着黎洛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为难道:“可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让你一人住着我怎么放心的下?”
说完,林思慎看了眼窗外,又补充道:“况且要旁人来照料,你更加不喜,我也放不下心。孟雁歌好歹知根知底,与你我都相熟,你不如留在此地多修养几日,之后我再替你另寻住处。”
黎洛神情有些复杂,她循着林思慎的目光望向窗外,片刻后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还她恩情,亦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此话一出,林思慎也垂下头沉默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雁歌虽然几次三番的说,她不求黎洛报恩,只让黎洛一如往常那般待她,一切都只是她心甘情愿。可孟雁歌于黎洛有如此大恩,黎洛又怎能心安理得的面对她。
黎洛既不能枉顾自己的心意,又不知该用何等面目对待孟雁歌,日日见孟雁歌拖着尚未痊愈的身子悉心照料她,心情更是一日比一日复杂。
此等不求回报的感情,于她来说犹如一座沉沉压在心头的大山,不知如何卸下,不知如何面对,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木屋内的两人都陷入的片刻的沉默,黎洛心思复杂,林思慎又何尝不是。
那日见孟雁歌义无反顾度的豁出性命救黎洛,林思慎心中颇受触动,黎洛独来独往这么多年,身旁从未有人陪伴。若有一人真心实意的在意她,始终陪伴在她身侧,林思慎也能放心下来。
可她毕竟不是黎洛,她不知黎洛对孟雁歌是否有过动摇,自然不能去左右黎洛的心意。
迟疑片刻后,林思慎抬眸看着黎洛,掀唇笑了笑:“罢了,你若真不想留在此处,那我明日派人替你寻个住所,让墨竹去照料你。”
黎洛闻言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她眉头依旧紧锁,可见此事仍是让她颇为烦闷。
林思慎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算了,咱们暂且不提此事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黎洛抬眸静静的望着她,启唇问道:“你可是想问我,那日为何会遇袭?”
林思慎点了点头,正色道:“嗯,我前几日亲自去旧院子查探过,从那些人的尸身上查出了一些线索,不过我仍想问你,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些人又是如何跟到你的藏身之所的?”
黎洛黛眉紧蹙,有些出神的望着林思慎的双眸,陷入了沉思:“我并不知晓那些人的身份,不过那日的确有些奇怪...”
从林思慎吩咐跟紧文轩扬,暗中查探他每日行踪后,黎洛就一直在尚书府附近躲藏,不分昼夜的盯着文轩扬。
起初并未有什么异常,文轩扬此人除了上下朝外,每日就是待在尚书府足不出户,偶尔夜里会与三两好友聚于酒楼,吟诗作对畅谈天地,除此之外,他甚少与外人接触。
直到黎洛遇袭前一日,文轩扬宿醉晚归,到了第二日,他告假没有上朝,一整日都待在府中醒酒,夜里还与文尚书大吵了一架,文夫人前去拉架,却被文尚书推倒撞晕在地,文轩扬被罚在书房反省。
当时黎洛尚且记得,文轩扬一人在书房来回踱步,不时提笔想写着什么,可没写上两字,又亲**毁,瞧上去似乎颇为苦闷。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才迟迟写下了一封信,郑重其事的交于尚书府的一个侍童,让那侍童从后门偷偷溜出去送信。
黎洛跟上了那侍童一直到一家磨坊,眼见他亲手将信交于坊主,坊主瞧过信之后匆匆出了门,临走之时还在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