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老爷子环顾四周,感慨万千,老太太向来待在家里,极少出门,看到路上车多人多,下意识往里面靠了靠,生怕刮了碰了。
至于王玉梅,一双眼睛却死死盯在孙建平身上,看得他心里发毛,抓过钱慧珺的手,来了个十指相扣。钱慧珺也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要不是半个小时前看过了她的精彩表演,她会以为这个女人只是外表时尚,内心清纯,是我哥念念不忘的梦中情人……
可现在看来……
对一向有道德洁癖的钱大小姐来说,看到眼前这位打扮入时,正襟危坐女士,她就会忍不住想起录像带里的抵死缠绵,声嘶力竭……
糟了!
画面在脑子里扎下根,弄不出去了!
来到泰丰楼后,几个人找了间包间坐下,周良老爷子熟练点了几个招牌菜,看得服务员一愣一愣的!
听语气这老爷子是常客啊!
可看面相……
好像没怎么见过!
“对了建平,你现在在哪工作?”
周良老爷子终于有时间询问一下外孙子的情况了。
“我和我媳妇都在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老头愣住,“你是在京城出生的,有京城的户口,怎么被安排到那么远去工作?”
“我是六九年下乡去的大兴安岭……”孙建平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老爷子皱眉听着,直到听到他说刚完成了论文答辩,顺利取得了燕大水利系的文凭之后,老爷子咳嗽一声,“以你的学历和资历,大可以留在京城,我相信任何一家单位都会热情欢迎你这个燕大毕业的高材生。”
“姥爷,留在这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淹没在文山会海之中,写几篇阳奉阴违的马屁文章,再借助一下我爸爸的身份和地位,像猴子爬杆似的往上爬,这种生活,与我在大兴安岭里开山辟地,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比较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现在有家有室,顶门立户,有些事情是该由你自己决定了。”姥爷叹了口气,“对了咋没把孩子领回来?”
“她俩不肯回来。”提起俩孩子,孙建平无奈一摊手,“这下没人管着她们俩了,指不定要淘气到什么地步!”
望着孙建平一脸幸福的向老爷子炫耀自己的“苦恼”,王玉梅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沉闷哼了一声,低下头摆弄水杯。
钱慧珺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提到孩子,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恨和不甘?
似乎……
菜来了,周良老爷子夹起一块葱烧海参尝了尝,满意点点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老味道。总算在死之前又能尝到一口家乡的滋味了!”
“姥爷你说什么呢!”孙建平给钱慧珺和奶奶各夹了一块,停下筷子,“姥爷,您这些年在香江……”
“我啊,要饭,睡大街,嫖娼,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老爷子眉飞色舞的谈起自己在香江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惬意生活,“没钱了我就在路边支个画摊画画,一幅画收费港币一百块,最多的时候我一天就赚了七八千块,我又去坐渡轮去濠江,输了个溜溜光,没法子,只得又回来支画摊喽!”
风趣幽默的老爷子逗得大家伙都笑起来,老爷子叹了口气,“后来我的画被人相中,特聘我到香江中文大学艺术系教课,也就是在那遇到了来学校进修的玉梅,所以我们才结伴回来喽!”
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了建平,你爸……还好吧!”
老爷子突兀问了一句,孙建平猛然想起爸爸和姥爷的关系并不太好,爸爸看不起姥爷的风流放荡和小资情调,姥爷一向视爸爸为莽夫+d棍嗤之以鼻!
要不是后来形势变化,为了求得一安身之所,姥爷才不会同意爸爸妈妈的婚事!
“我爸还好,现在正在南方指挥作战呢!”孙建平笑了笑,“他总惦记着您老人家,托人到处寻找……”
“那我倒是要谢谢他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