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便让刘策彻底改变想法,他不想继续在沪上这个修罗场上拼杀,没有陈迁在闸北坐镇,他根本斗不过任何人,他还是一个黑皮白狗。
名利、钱财、家庭,他都拥有了。从桌上放置的小黄鱼中便得以看出,他在侦缉队队长这个职务上没有少捞油水,现在他怕了,想要脱离这个泥潭可何其困难。
人是趋利避害的,若他继续走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何泗干掉,取而代之。何泗背后的本部警稽组组长王泽湘,是戴春风的心腹,加上主管警稽部门,刘策没有丝毫胜算,而且他也看出来陈迁不想为自己撑腰。
刘策现在已经彻彻底底看清陈迁的嘴脸,一个寡恩薄义、自私虚伪的小人,枉他将其引为知己。
可转念一想,两人的起点便不同,自己是混混出身的黑皮密探,而陈迁则是中央军校出来的军官,在特务处这个黄埔学生所组织的情报机构中属于嫡系人马。
回到闸北警厅侦缉队,刘策坐在办公室里抽烟,他想不通为何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黄昏时,待警厅的人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夜班人员。
“刘哥,今天怎么不早点回家陪嫂子们?”铜锁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刘策还在里面,烟灰缸里堆满烟头。
“想事情。”
铜锁悄悄关上门:“想什么事,不如说出来让我帮忙出谋划策。”
轻蔑的看了一眼铜锁,刘策早已不相信他,当初他命令铜锁带人暗杀何泗却无功而返,在逼问下铜锁直接言明自己只听从陈长官的命令,从那一刻起刘策便彻底崩溃。
“铜锁,五年前你只不过是路边一个青皮混混,如果不是我在警厅帮你谋一个脚巡,你现在大概早已被人乱刀砍死。”
铜锁紧了紧身上的警官服:“跟了您五年只是一个脚巡,而我跟了陈长官半年便升任警长,现在您还没有明白吗?”
“明白什么?”刘策不解。
铜锁轻笑一声:“咱们这些老兄弟谁不是沾了陈长官的光才升官,如果不是陈长官,你现在也当不上侦缉队队长,不对陈长官千恩万谢反而要在闸北称霸王。
我跟老关都知道老四和陈长官是一派人马,你跟老四对着干,不就是造陈长官的反?”
“陈子升给关化淳什么好处,让他言听计从?”
“肯定比我得到的好处大,老关这个人心思重,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陈长官可以让我们一路青云而上,而你不行,你没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