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北界路,一路上李屹然心情复杂。
又是因为叛徒的出卖导致组织受到损失,他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因为纪律存在他也无法询问朱掌柜。
或许陈先生知道,但他是特务处的官员,可现在连是谁进行的抓捕都不知道,如果有消息的话陈先生一定会联络自己。李屹然心中迫切的想要知晓答案,是谁叛变、有哪些同志被捕······
掩盖住心中那份焦虑,李屹然回到家中。
家中,妻子孙兴月刚刚哄好孩子入眠,正坐在客厅里做着针线活等他,桌上的饭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
走进门,李屹然将公文包放在卧室,孙兴月为他打来一盆水。
“洗洗手,吃饭。”
“嗯。”在毛巾上擦干水,李屹然坐在餐桌前。
桌上的饭菜并不丰盛,一碗黏稠的稀饭,一盘咸菜,外加一碟豆腐。在报社的工作的薪酬不少,每月足足三十元,两人如此精打细算只是为了未来给孩子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就算是小学的学费也不便宜,必须能省就省。
其实夫妻二人不需要如此节省,陈迁为他们提供的经费堪称巨款,但李屹然从不挪用一分钱,这是组织的经费。
“怎么今天这么晚?”
李屹然夹起一块豆腐:“有篇稿子需要加急赶出来,明天一早就要见报。”
他没有对妻子说明原因,即使是夫妻也需要保密,无关乎信任,乃是纪律存在。
闻言,孙兴月没有说什么,而是起身走进卧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封信,上面没有任何邮寄印戳,代表这封信没有通过邮局。李屹然放下筷子,不明所以的接过信封。
“半个小时前,小武来过。”
一听是王武送来的情报,李屹然便放下心。王武是他的学生,而且是潜伏在公共租界巡捕房的地下情报员,听说他最近颇受洋人警长的赏识,时常被洋人警长作为翻译,带去面见诸多名流富商。
“他有说过什么吗?”
孙兴月拿着针线低头缝补衣物:“只是说了几句家常话,没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