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仓促,恰好一艘溯流而上的空船路过,伯母挥手叫停。
千叮呤、万嘱咐。
依依不舍,轻轻抚摸陈迁的脸庞。
“天色渐晚,奶奶是要何处去?”船老大站着甲板上问。
“劳烦船老大送一程。”
说罢,伯母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取出几枚银元,这是她的体己钱。
陈迁说:“若老爷与哥哥行不法之事,你便去找刚才那个关局长,他原是我的下属,经我推荐才得以进警校培训班。太太在家闲不住,便去寻美心姐。
我对关化淳有恩,而且他身为政府官员行不法之事,害怕我检举揭发,必然对太太言听计从。”
“原来如此,想我养育诸子女,皆未学我半分新式思想,家中姐妹们实在可怜。”伯母很是痛苦。
“千年来封建固执,岂能一朝即废,只是苦了太太一番心血。”
“不说了。”
擦干眼泪,伯母送陈迁登船。
离别愁绪生起,登上船,船老大便命水手划船溯江水而上,船行的很慢很慢。
伯母站在江堤之上,家中有仆人追上来给她送灯,她就这样一边走一边送,直到走不动了,便站在杨柳堤岸之上,挥舞着灯笼。
最后,那一点萤火之光也消失不见,同样消失不见的还有陈迁心中那最后一丝念家之想。
船上,杨丰很是遗憾。
“太太人蛮好的。”
陈迁站在甲板上远远眺望:“最是可怜她养育诸子女,皆对她无半点感激。伯母受封建荼毒,本想着老爷参加过武汉新军起义,是位开明之人,谁知也是老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