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情我愿的事情,不能算骗
史阿闻言面色古怪:“你要见师尊?为何?”
“这个问题搞不好会诛九族啊,子峻确定想要知道?”
“那还是算了吧。”
王景的回答吓了史阿一跳,动不动就株连九族,这谁顶得住啊?
最终史阿还是答应了替王景传话:“口信我会替你送入宫中,但师尊是否要见你,就非我所能左右的了。”
“子峻肯代为引荐,就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至于事情成与不成,端看天意,景不会强求。”
王景情真意挚,比起王越,显然史阿更加值得拉拢。
毕竟只要刘辩和刘协这两位皇子还活着,王越就不可能投奔他。
可史阿不一样,这样一位剑术高手,其一身的武学造诣便是最大的本钱。
离开前,史阿也忍不住发出感慨:“当日虎牢关前,元旭伱跨过九丈天堑,豪取霸王传承,我本还打算将你推荐给师尊,想着成就一段师徒佳话。然而时过境迁,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何进与何太后都对年幼的刘协虎视眈眈,如今太皇太后董氏一系势力被连根拔起,刘协名为陈留王,实际上孤苦无依,不过是被圈禁在皇宫中的一只待宰羔羊罢了。
若非剑圣王越寸步不离地守在左右,刘协怕是早就要被‘病故’或者是被‘忧惧而死’了。
在史阿看来,王景显然是大将军何进的人,一旦何进与王越起了冲突,他身为王越的弟子,免不了要与王景兵戎相见。
王景看出了史阿的惆怅,却是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未来之事,谁又能料定?也许有一天,你我不仅不会刀剑相向,还会并肩作战呢?”
史阿只当王景是在安慰他,因而并未当真,应道:“希望如此吧。”
说完便举觞而饮,任由烈酒直入肺腑,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他得以借着三分醉意,短暂忘却眼前的忧愁和烦恼。
傍晚时分,王景原本还以为要等上几天的,没想到王越直接就来了。
“听说你要见我?”
眼前的男人,五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壮魁梧,有着燕赵侠士所独具的豪迈气概,只是立在那里,就有一种笔直如剑,高耸巍峨的凌厉气势。
可当你不去看他的时候,偏偏又难以注意到他的存在,就仿佛人站在高山之上,只顾着眺望远方风景,忘却了脚下的山峰是何等的瑰丽雄奇。
王景瞬间明白了武道极境强者的可怕,那是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近乎返璞归真,却又举手抬足间,有着引动气象变化的无上伟力。
放在上古时代,这就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灵,一人便可敌国,一剑便可灭城,宛如一个行走的天灾。
作为灵帝的托孤重臣之一,剑圣王越的实力毋容置疑。
“帝师大驾光临,景有失远迎。”
“来人啊,上两壶好酒!”
王景热情地招呼道。
王越摆了摆手:“饮酒就不必了,我的时间不多,你还是长话短说吧。”
这次王越显然是秘密离开皇宫,只把史阿和邓展留在了刘协身边,防止刘协不小心遭了何进跟何太后的毒手。
要知道,几十年前,汉质帝刘缵就是在九岁的时候,被大将军梁冀给毒死的。
何进虽然还不到“跋扈将军”的程度,可在深宫大院之内,毒杀一位连皇帝都不是的小屁孩,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
王景见状,便也开门见山说道:“听闻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惊鲵、灭魂、却邪、真刚这八大名剑就在帝师手中,不知需要什么条件,帝师才肯割爱?”
“嗯?”
王越剑眉微微拧起,锐利的视线落在王景身上,森寒的剑意顿时让王景如寒芒在背,浑身僵直,只觉得眼前有无边无际的剑气浪潮,向着自己汹涌而来。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王越收起剑意,冷冷地扫了王景一眼。
而王景在这时也终于从几乎要窒息的状态,回过神来,他神色沉着地看向王越:“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价格,帝师不妨先听听我开出的条件,再做决定不迟。”
见王景在自己的剑意压迫之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王越倒是高看了眼前的年轻人几眼,出言赞许道:“屯骑校尉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胆略过人,修为更是出类拔萃,不愧名门之后。只是不知太原王氏能拿出怎样的筹码,让我应允此事?”
王景举起酒觞,轻抿了一口杯中美酒,只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九五至尊之位,帝师以为如何?”
“嗯?屯骑校尉此话何意?”
王越剑眉微蹙,凌厉地目光再次落到王景身上,让人如坐针毡。
而王景盯着如有实质的剑意重压,神色自若地回了一句:“三个月内,我可助陈留王登基称帝。”
轰~
此话一出,王越身上爆发出如涛涛大河一般的无穷剑意,整座醉月楼都在强大的剑气笼罩之下,只要王越稍稍动念,立刻就要被碾为齑粉。
“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过了。”
“帝师认为我做不到?”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如此荒谬之事?”
王越自然不信王景能够废立皇帝,如今有这个能力的人,普天之下也唯有大将军何进与太后何莲罢了。
可何莲身为太后,是少帝刘辩的生母,何进身为国舅,是少帝刘辩的亲舅舅,两人都绝无可能废刘辩而立刘协。
“三个月而已,帝师何不豪赌一局?若是再下赢了,陈留王得继大统,先帝在天之灵,想必也会乐见此事。而帝师你受先帝知遇之恩,若真能实现先帝遗愿,又何必吝惜区区俗物呢?”
王景之言,犹如利刃一般,直刺王越要害之处。
王越出生在辽东燕山,家世卑微,连寒门都算不上。因此虽其剑术通神,却顶多能成为世家豪族的座上之宾,想要做官且光耀门楣,是根本不可能之事。
而待他一死,身后的家族必定被打落尘埃,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之中。
是灵帝刘宏简拔王越于草莽之间,授予他虎贲将军之职,还封他为帝师,让他传授两位皇子剑术,从而获得了极高的地位,实现了阶级的跃迁。
如此知遇之恩,怎能不报?
而灵帝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的小儿子刘协能够登基称帝,甚至为此还给蹇硕留下了一封密诏。
只可惜蹇硕败亡得太快,密诏也根本无用。
毫无疑问,对于王景提出的这个条件,王越心动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
“你若做不到,又当如何?”
王越目光灼灼地看向王景,等待着他的回答。
王景也不怯场,直接大声向守在包厢外的阎鹄吩咐了一句:“翊明,去取豪曹剑和纯钧剑来!”
“鹄,领命。”
不一会儿,盛放着一光一暗两把宝剑的剑匣,便摆在了王越面前。
“嗯?影中有光,明处暗淡,果真是名剑豪曹!”
“灿如列星,光如秋水,尊贵雍容之气扑面而来,此剑便是位列十大名剑之一的礼道之剑纯钧?”
王越本就是爱剑之人,因为见到豪曹和纯钧二剑之后,当即忍不住上前仔细观摩品评了一番,甚至伸手拂过剑锋,双目紧闭,用心感受着两剑的不同剑意。
“不愧为绝世名锋,道蕴内敛,剑意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