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军有御寒衣物,叛军没有,那么寒冷就变成了对叛军的单方面削弱。
等于是老天爷都站到了王景这一边!
而更妙的是,王景此前不断压榨白波军的生存空间,又杀鸡儆猴,断了他们的粮草补给,逼迫他们不得不再北军选定的时机出战。
能够如此这般善用天时,王景已经深得兵法精要,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而敌人就惨了,久攻不下,体力逐渐消磨殆尽。
虽然北军不急着反攻,但是郭大和胡才苍白的脸上,此时此刻都写满了绝望。
他们知道,自己败局已定,根本赢不了!
然而就在这时,远方地平线上,突如其来的一支骑兵,开始加入战场。
苍凉的号角声吹响,一股仿佛来自域外的蛮荒气息,随着北风一同袭来,那肃杀的气息,更是直接言明了来者不善。
“是匈奴人!”
北军阵地上,张辽和徐晃都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们常年在北疆与异族交手,自然知道如何分辨胡人的装束。
而早就猜到是匈奴人在背后搞鬼的王景与荀攸,对于匈奴人的到来并不意外,之所以留着预备队迟迟不下场,等的就是幕后黑手现身。
“我们的援军到了!”
白波军阵地上,郭大和胡才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之色,亲眼看见于夫罗和呼厨泉这两兄弟带着他们的两万匈奴骑兵杀来,让他们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白波军终于有救了!
大地上,马蹄如雷,风雪漫卷。
此前一直悄悄徘徊在战场四周的南匈奴骑兵,眼见白波军就要落败之际,呼厨泉和于夫罗兄弟二人终于忍不住现身,正式介入战局。
而他们两人一出手,便是凶狠至极的杀招。
两万胡骑来势汹汹,北军后路被截,顿时陷入前所未用的危局当中。
“主公,是匈奴人!”
张辽握紧了手中的月牙戟,双眼迸射出无穷的怒火。
白波军体力将尽,眼看着就要成功剿灭河东叛乱,结果偏偏匈奴人选在这时候跑来搅局。
难道大好局势,就要功亏一篑?
王景拔剑指天,高声呐喊:“将士们,区区塞外蛮夷,竟敢犯我神州疆土,吾等该当如何?”
不少人回想起了史书上的记载,在武帝之前,匈奴人是如何年年寇边犯境,对待汉民又是如何的烧杀掳掠,他们杀死老人和孩子,掳走年轻的男人和女人,把汉民当成牲畜一样奴役。
胡无人,汉道昌!
尤其是河东土生土长的数千降卒,他们受南匈奴人迫害最深,因而愤怒大喝:“杀!”
得到全军响应,王景怒视前方,又问:“南匈奴忘恩负义,得我大汉襄助才在河套站稳脚跟,不至于被鲜卑所灭,可他们狼子野心,非但不思报恩,反而年年岁岁兴兵来犯,吾等该当如何?”
“杀!杀!”
士卒们高举兵器,发出愤怒的咆哮,心中的战意,更加高昂。
成功鼓舞士气的王景,趁机跃马出阵,胯下名驹绝影健步如飞,挥舞名剑纯钧指向来敌:“家园就在身后,豺狼就在眼前,匈奴人想要杀吾等同胞,辱吾等妻女,视汉人为待宰的羔羊。吾等应当如何?”
“杀!杀!杀!”
声嘶力竭的吼声,汇聚成愤怒的风暴,那是无边的杀意在沸腾。
汉朝与匈奴之间早已仇深似海,数百年来彼此征战厮杀,唯有一方彻底倒下,才能终结。
“杀!”
王景一声令下,北军顿时转守为攻。
屯骑校尉阎行,将步军指挥权交给族弟阎鹄,随即亲自率领屯骑营铁骑,从后阵中杀出,奋勇冲向敌阵,仅凭一千余人,就打得郭大、胡才的数万大军节节败退,人仰马翻,退回白波谷中
而胡骑校尉张辽也紧急调动胡骑营的并州狼骑绕到后方发动奇袭,拖延匈奴骑兵进兵的速度。
胡骑营士卒都是从并州招募,其中就有不少胡人,他们大多来自鲜卑和乌桓,心慕帝朝,似乎是因为皈依者狂热的缘故,他们为了能够得到帝朝的认可,战斗起来往往十分骁勇,与胯下的战狼配合默契,一时间南匈奴骑兵想要封堵北军退路的行动受到了阻击。
趁着张辽牵制住南匈奴骑兵主力的时候,徐晃也调动两千步军,于官道列阵,背靠运粮的车队,以长矛、贱盾和强弩列阵,很快便成功地竖立起一道狰狞的铁壁,横阻在匈奴人的面前。
好不容易扛过了张辽一轮奇袭,准备包抄王景所部的于夫罗和呼厨泉此刻亦不得不勒马转向,停止冲锋。
只因匈奴骑兵全都是轻骑兵,碰上严阵以待的汉军,就算是几万骑兵都休想打败几千步卒。
汉武帝时的胡骑校尉李陵就曾以五千精兵,让八万匈奴骑兵死伤惨重依旧无可奈何,最后还是靠围困才让其弹尽粮绝而投降。
因此面对所谓的匈奴骑兵,汉军拥有极大的心理优势!
“列阵!”
徐晃亲临一线,举起手中长矛。
长矛林立而起,散发着森寒的锋芒,南匈奴骑兵见之根本不敢靠近,面对如此密集的精锐重步兵列阵,冲进去就是送死。
呼厨泉心中大恨,眼前的这支汉人军队,变阵太快了,竟然让他错失良机。
见偷袭无望,那就唯有拖延战术,强攻是不可能强攻的。
呼厨泉取出猎弓:“放箭,射死他们!”
匈奴骑兵绕阵而行,在马背上弯弓搭箭,想以骑射之法来破阵。
箭雨从天而降,落在徐晃的这几千河东健卒身上。
然而猎弓射程短小,力量不足,根本无法穿透徐晃等人身上的铁制扎甲,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
徐晃任由身上足足插了好几十支箭,却都只是小伤,甚至无法影响他的战斗力。外有铁甲护身,内有毛料缓冲,箭矢根本扎不透,只是扎穿了衣服挂在他的身上。
“后排都换上木漆弩,咱们要给匈奴的狼崽子们一点颜色瞧瞧!”
“是!”
又有一千步军赶到增援,他们不仅手持长矛,同样也配备了汉军特有的木漆弩作为武器,远程打击能力远超匈奴人的所谓草原骑射。
骑在马背上想要射箭,只能用短小的猎弓,除非是制作精良的反曲弓,否则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普通的猎弓根本不足以和汉军的木漆弩相提并论,还没抵达自身射程就得先吃一波箭雨。
这么搞的话,能活下来几个输出?
果不其然,当徐晃命令麾下河东健卒换上了木漆弩之后,千弩齐发,顿时就有数百匈奴人应弦而倒。
于夫罗见了又惊又怒:“这支汉军怎么配备有如此多的劲弩?”
呼厨泉同样难以理解:“全军配备铁甲?人手一副木漆弩?他们难道是汉人皇帝的禁军不成?”
两人都有些气急败坏,他们搞出那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来劫掠点妇女财货而已,结果却遇上了一身奢华装备的北军,心中顿时怨气滔天,觉得王景是在欺负人。
要知道,南匈奴的生产力极为低下,其军队体系里,百夫长都还混不上一套铁甲,你汉军人手一件?
伱们究竟是来打仗还是来炫富的?
有这样的实力你倒是早说啊!
于夫罗和呼厨泉兄弟二人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只是初步接战,损失就让他们痛得龇牙咧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