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苒这一觉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懊恼地扶着自己尚未清醒的脑袋,她打量着自己这仍显陌生的纸别墅,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心大、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冬苒?冬苒!你在吗?我要进来了!”蒋宁声音从门外行至跟前,露出她略显焦急的神色来。任冬苒无暇继续自责,赶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蒋宁眉头紧锁,眼里有着泪光点点:“不是我,是、是泠泠……泠泠她、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有回来!”
任冬苒闻言蹙眉,她心底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两人在这继续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她便按下心中的异样,暂且安抚道:“也许是和妈妈叙旧到太晚,所以直接留宿在家里了?”她故作轻松,自嘲地笑笑:“反正……咱们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出什么事啊?”
蒋宁清凌凌的眼里似乎含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但对方焦急的情绪让任冬苒也被感染了某种紧迫感,她站起身:“既然这样,我们直接去徐家看看吧?”
任冬苒带着蒋宁匆匆赶到徐家,本以为会见到一幅母慈女孝的温馨图景,可进门却只见到了孤零零的徐文珠一人。
她独自呆坐在沙发上,眼下是未干的泪痕。明明没隔多久,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一道道皱纹像是枯藤般缠绕在她的脸上。
任冬苒大惊失色,连忙拨通了徐文珠的电话。放在一旁的手机传来少女悦耳的歌声,枯坐着的徐文珠也终于有了动作。她僵硬地动了动眼珠,瞥见来电显示,眼眶里又像是含着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眼看着徐文珠接了电话,任冬苒便急急地问出声:“阿姨!阿姨您还好吗?我们现在就在您面前……泠泠……泠泠她,去哪里了啊?”
任冬苒没有料到,自己的话就像是用针扎破了水球,徐文珠眼里淌出两行浊泪。她嘴唇颤动,连着声音也一齐发颤:“……来了。”
“什么?”
“……她都想起来了。”
任冬苒正欲细问,徐文珠却直接掩面哭了起来:“是我、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她的疑问被堵在了喉咙口,只能无力地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是她问徐泠泠要不要见一见徐文珠的……她的本意可不是希望徐文珠变本加厉更加难过啊!
蒋宁看出任冬苒的无措,自然又熟练地接过电话安慰起徐文珠:“泠泠妈妈?您先别太着急,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俩一起帮您去找泠泠!”
徐文珠拿了张纸抹抹泪痕,抽噎着向二人道出了昨晚的情况。
和想象中的生离死别后的母女情深不同,徐泠泠带着礼貌又充满距离感的微笑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