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稳,任冬苒抬头望着花体招牌上的“蓓蕾”二字,不受控地嗤笑一声。望着哥哥关切的眼神,她晃晃脑袋下车:“那哥哥我先自己去看看。”
任秋时望着妹妹远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摸了一根香烟放入嘴中。他没有点火,冬苒不喜欢烟味。
任秋时阖上眼帘,脑海里浮现出先前烟雾缭绕中,妹妹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她离自己那样近,好像他一低头就能含住她的唇瓣。他以前的确是不抽烟的,妹妹不喜欢烟味。
可当他看到自己活生生的妹妹像个破碎的陶瓷人偶一样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不会再睁开眼、笑着喊他哥哥,她不会再搭上他的手、将身体的温热传递给他。她的生命好像在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流逝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法挽留住她,便只能主动吸入那些有毒气体,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告诉自己,他也在随着她一同死去。
窗外传来交谈声,任秋时收起香烟向外看去。
年轻的一男一女面上焦急,女人问道:“还是没联系上姜老师吗?”
男人点点头:“对,已经让人去他家看了,”他抬腕看了看表,眉头紧锁,“待会还有公开课……”
女人接过话茬:“要是他来不了的话,”她目光上下扫了扫男人,“你就准备上吧。”
任秋时摩挲着指节,没有再听下去。姜老师?是那个姜卓吗?他和徐泠泠的失踪……是否会有什么关系?
任冬苒沿着教室一间间找了过去,却只看到年轻的身体摆出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连鼻尖闪烁的汗珠都闪烁着希冀。走廊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张金光闪闪、应接不暇的奖状,而尽头则单单挂着一张“洲际剧院”的照片。
当时的徐泠泠,是不是也像她们一样呢?所有的痛苦都心甘情愿,一切的疲惫都甘之如饴,就靠着浓缩在照片之中平面的一点希望,就此倾注了自己的整段青春。
假如命运不曾捉弄她,想必她早就登上了更大更华丽的舞台了吧?
只可惜……
任冬苒没有再细想下去,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
她匆匆找遍培训机构的每个角落,却依旧没有发现徐泠泠的影子。她沿着楼梯回到车里,尚在蹙着眉思考下一个地方该去哪里,就听到任秋时向她分享了刚刚听到的情报。
姜卓今天本来该在培训机构上公开课?但他却爽约没有来,甚至还失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