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马飞草和冰块镇着,陈宝香也还是感觉到了疼,额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她没听清孙药神说了什么,只觉得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有人褪下了她的衣裳,开始处理她锁骨上的箭伤,又剪开她的裤腿,将小腿上的刀口细细缝上。
线拉得皮肉钝痛,血顺着脚踝一路滴落。
她闷哼了两声,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没事了。”有人轻轻叹息,声音缥缈得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陈宝香呢喃着应了一声,难受得要晕过去,却又想起什么强行撑开自己的眼皮:“剩下的纱布收好别扔了,六十文一卷的,可贵了。”
张知序满手是血,原是想就着旁边的纱布擦一擦,一听这话,指尖都僵在了半空。
都什么时候了还心疼纱布?
气极反笑,他朝外头喊:“九泉,去给她拿二十卷纱布来放着。”
“是。”
床上的人安心地睡了过去,张知序在旁边看着,眉头不展,微微出神。
孙思怀写好了内服的药方,嘱咐了碧空最近的养伤事宜,便要告辞。
“我送您。”张知序终于起身。
孙思怀一边走一边用余光打量,发现自家徒弟似乎有心事,脚下一个不注意,居然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怎么?”他扶他一把,“有心事?”
“没。”张知序下意识回避,但没走两步,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