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杯盏,浅呷一口,神色从容,未有异样。
见状,隋怀睿好似松了口气,继而放下杯盏笑道,“容卿觉得,什么时候启程比较合适?”
“刺客就这么多,交给当地的衙门办理便是,着一两个人盯着,回头问不出什么,就押送上京,到时候递送刑部审问。”容九喑淡淡然回答。
隋怀睿点头,“容卿所言不差,那就这么办吧!”
想了想,隋怀睿若有所思的望着容九喑,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又憋了回去。
“殿下放心,奴才会安排妥当,最迟是明日午后出发。”容九喑开口。
瞧着他又端起杯盏喝了一口,隋怀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偏头看了琴娘一眼,转而笑道,“容卿跟在林督主身边多年,做起事来还真是随了林督主的干脆利落,想必以后还能接了林督主的位置。”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等着容九喑接下文。
可惜啊,容九喑不吃这一套,即便隋怀睿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有接茬,更不会许诺,这朝堂之上的储君站队,岂能如此草率?
没得到容九喑的回应,隋怀睿的脸色自然是愈发的难看,捏着杯盏的手指,连关节都泛着瘆人的白,奈何又不能强迫容九喑站队,毕竟上面还有个林不寒……
林不寒那老东西,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而容九喑是林不寒的心腹,也是林不寒一手教出来的,隋怀睿纵然心中不满,也只能憋回肚子里。
蓦地,琴音急转。
隋怀睿当即回过神来,唇角扬起了一抹微笑,举杯笑道,“倒是我的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为难容卿了,在此跟容卿陪个罪。”
“不敢当!”容九喑端起杯盏,“殿下言重,奴才惶恐。”
瞧着他又喝下一口,隋怀睿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香炉里的香,散着缕缕白烟。
隋怀睿抬眸瞧着眼前的容九喑,即便烛火葳蕤,也能清晰可见他面色的微变,从最初的沉静自持,到如今的眉心微蹙,连带着眼角都带了几分桃花色,可想而知……
“容卿不太舒服吗?”隋怀睿问。
容九喑垂眸,“多谢殿下关心,许是奴才夜里吹了风受了凉的缘故,所以身子有点微恙,待回去喝点姜汤便是。”
说着,他起身揖礼,作势要走。
“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隋怀睿比他快一步起身,越过他便朝着门外走去,逃命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脚步轻快,“来人,马上为容大人熬一碗姜汤过来。”
音落,他已经站在了门外。
回眸间,可见容九喑站在屋内,半低着头扶了桌案,好似呼吸沉重,果然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大概是脚步沉重,身子浮软的缘故,容九喑身子一晃,登时跌坐回去,摁在桌案上的胳膊连同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见此情形,隋怀睿微微勾起唇角,横了边上的刘贵一眼。
刘贵垂眸行礼,默默的合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