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位家长来道谢了啊。
严绍庭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当初不过是场误会,将三位兄长罚去东南平倭,下官还未曾登门道歉,哪里还说什么恩情。”
话是不能乱说的。
不然可不就是自己和勋贵人家私下勾结了。
朱希忠三人却是笑眯眯的,也不否认。
这位老国公转口道:“不论如何,若是没有严侍读,那三个小子如何能在军中立下功劳?等来日他们凯旋回朝,定是要叫他们三人登门道谢。”
严绍庭接过话:“三位兄长能在军中立功,那是凭着自己的本事,阵前杀敌,何等凶险。届时若三位兄长携功回朝,下官定是要设宴宽待,以谢三位兄长为国出力,安定东南沿海百姓。”
全都是场面话。
但四人却都不曾在意。
这般说道,也都是为了将来铺垫。
到时候严绍庭也能光明正大的和回京的朱时泰三人往来。
朱希忠笑吟吟的点点头,随后收敛神色,沉声道:“今日京中各家去严府的事情,还望严侍读能多多包涵。都是急于为国立功,本心不坏,只是武人习性,法子终究是有些粗鄙了。”
严绍庭却是笑眯眯的摇着头。
要是没有这三位国公爷点头赞同,宣城伯他们当真能跑到严家等着自己?
不过是个试探而已。
这帮勋贵就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继续帮着他们出声。
严绍庭心中琢磨了一下,才开口道:“诸位叔伯兄弟,也都是一心为国,我又如何能怪罪?只是军国大事,何等重要,虽然朝中皆言下官圣宠浩荡,可此等干系社稷之事,下官也是人微言轻,不敢妄议。”
朱希忠三人对视一眼。
随后默默点头。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
这是认同了严绍庭不会在启用勋贵之事上,轻易开口谏言。
朱希忠又说道:“不过满朝上下都知严侍读经济之才,就如此次浙江道戚继光部,所用军饷军需,皆是严侍读谏言所得。
如今严侍读又掌户部事,往后还请多多关照军中儿郎们,万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阵杀敌。”
这句,倒是朱希忠这位成国公的公道之言了。
严绍庭颔首点头。
“如此,下官便出宫,将今日之事先行查明,也好让三位国公爷早日回府歇息。”
朱希忠三人脸上露出笑容,挥挥手:“严侍读自请。”
严绍庭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玉熙宫殿门外,朱希忠三人望着严绍庭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对视一眼。
“狡猾!”
这是英国公张溶说的。
定国公徐延德则是眯着眼说道:“不可强求。”
朱希忠则是回头看了一眼幽幽殿门,叹息道:“告诉各家,都可以安生下来了。若当真想要上阵杀敌,现如今就各自在家操练起来。”
徐延德却是面露迟疑:“怕是没人会听。”
英国公张溶冷哼一声:“那就别怪人家不给机会!”
……
走出玉熙宫的严绍庭,心中还在想着勋贵们的心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出了玉熙宫,却不想徐阶和高拱两人都等在外面。
陆绎站在另一边,冲着严绍庭挤了挤眼睛。
见老徐、老高两人一副就等着自己出来的模样。
严绍庭面露笑容,拱手上前:“徐阁老、高阁老,可是有何要示于下官?”
高拱正要开口,却被徐阶伸手拦住。
徐阶面露笑容,轻声说道:“如今润物受命于陛下,清查西苑枪响一事,一应案情,直奏玉熙宫,我等安能置喙?”
老徐竟然比过去还要客气?
严绍庭目光疑惑的看向徐阶。
徐阶则是干笑了两声:“其实说起来,也是和润物如今要查的事情有关。”
严绍庭笑笑,就知道你老徐的小心思是在这里的!
“徐阁老但说无妨,下官自当遵令。”
“不敢不敢。”徐阶却是恪守规矩,开口道:“只是有一桩事,润物要查工部、内府各司局账目一事。老夫以为,还是要多番考虑,譬如为何他们要做这个假账,又为何这笔账能让陆佥事那么快就查出来?”
严绍庭佯装不知,疑惑道:“徐阁老的意思是?”
高拱见两人竟然在这耍起了太极,心中不免急躁。
他直接开口道:“意思很简单,朝廷里的人也是有难处的。账目是账目,事情是事情,不能一以概之。”
严绍庭依旧装傻,开口询问道:“高阁老的意思,工部军器局、鞍辔局和内府兵仗局都是清白的?”
你老高现在要是敢说他们是清白,我严润物现在就敢重回玉熙宫交差。
高拱亦是明白,正要开口,却又再次被徐阶拦下。
徐阶笑着说道:“他们这些人清白不清白,自然是要润物你去查清楚了才知道。但今日这西苑外一声枪响,朝廷却定然是清白的,这个理还望润物能明白。”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严家有心,说不定最后就要弄出一个谋逆的大案来,到时候可就不只是什么工部军器局,什么内府兵仗局的事情了,而是整个朝堂上下的事情了。
一旦真的如此,必将有数不尽的官员会被牵连其中。
其实,老徐这番话,也就是将这件事的范围限制在了军器局、鞍辔局、兵仗局以及各库范围,不希望严绍庭借此放大案子和问题。
严绍庭心中冷笑。
朝廷是清白的?
…………
月票推荐票
感谢各位老爷们的订阅支持,肉丝拜谢各位义父们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