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藏华一剑刺出,枪尖与剑尖碰撞,溅起一道火光。罗光权瞬间收枪,衔接一招转枪云拨。
“叮!”的一声脆响,欧藏华横剑抵挡,以醇厚的内功直接顶住了罗光权的攻击。陈福在后方又想射箭偷袭,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射出的箭矢在半道就被人截了胡。
只见左冷禅右手一剑劈断了箭矢,然后脚底一蹬,冲了上去。
陈福叹了口气,果断选择溜走,他一个弓箭手,怎么能跟剑客近身战斗呢?
左冷禅愣了一下,这人真的是个逆贼?
而战场中央,没有了外打扰后,欧藏华更加能够集中精力对付罗光权。
若是单说力道的话,罗光权是在欧藏华之上的,他一枪横扫,被欧藏华弯腰避开后,反而把一名不小心挤进两人战场的内贼亲卫给抽飞了出去。
欧藏华长剑斜斩,使出一招回风落雁剑法·比翼双飞。
罗光权纵身跃起避开后,一招力劈华山砸下来,被侧身避开后,罗光权改为双手平握快速扎来,子龙枪法·百鸟朝凤!
刹那间,枪头犹如孔雀开屏一般,化作数到虚影。
后仰躲闪、侧闪、俯身躲闪、提剑对消、曲臂拦挡、连续左右后仰躲闪、偏闪、横剑对消、俯身躲闪!
别说罗光权,就连周围关注着这边战斗的双方将士都被惊到了。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七七四十九次平刺,竟然全部躲了过去。
欧藏华趁着罗光权愣神的功夫,长剑刺过他的枪柄下,左右两边一波,直接卸了他的铁枪。
罗光权还想反抗,被欧藏华直接点穴道,再补了一个扫堂腿,将他放倒在地后,剑尖指着咽喉喊道:“贼首已被本官生擒,尔等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亲卫们动作一顿,嵩山弟子趁机围在欧藏华身边,剑尖朝外。
“本官?你用的衡山剑法,一个江湖人,算哪门子的官?”罗光权倒在地上,看着年轻的欧藏华笑着问道。
欧藏华平静的说道:“我出身衡山派,但并不影响我参加科举,目前是翰林院编修兼江西按察副使。”
“噢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探郎就是你啊!”罗光权反应过来,露出了然的神情。
“为何造反?”欧藏华看罗光权不像是个冲动的人,便开口问道。
“因为活不下去了啊!”
绿林江湖本就不分家,所以罗光权也乐意跟欧藏华交流,便笑着问道:“欧大人可见过官商勾结?”
“一年前,我们县城来了一个茶商,他在我们那儿买下了一片山,说是要种茶树,雇佣了很多人帮他翻土、除草、处理石块,每日工作半天,工钱七个铜板。”
“原本大家伙只是找个事做,可是半年后,有人在山上挖到了金块.”
“大家伙情绪高涨,县里老少一上阵,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剩下的活全部干完,不过挖到金块的只占了极少数,我家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原本不过是几家欢喜的事儿,可那茶商勾结县令,说我哥哥偷了他的金子!”
“我哥哥不过一个普通农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把金块拿了出来,还给了茶商。”
“谁知那茶商却说,他丢的是金子,我哥哥还的铜块,要我哥哥赔偿他金子。那狗官什么都不问,就判定我哥哥需要赔偿。”
“我哥哥和那些挖到金子的人百口莫辩,卖房卖地都不够赔偿,只得一家老小签卖身契。我六十岁的母亲因此积劳成疾病死,小侄儿也累死在茶山,侄女被卖到了烟柳巷,我救出来时,已经没了气息,她才十四岁!”
罗光权瞪着欧藏华问道:“欧大人啊,我且问你,若伱是我,你当如何?!”
欧藏华沉默了一阵,才半蹲下来,看着罗光权说道:“你应该说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在没挖出金子之前,你们工作了半年都没完工。说明有人不想那么快完工,因为完工了,就没有了这笔收入。”
“如你所说,挖到金子只是极少数,茶商指认,你们赖账也可能逃脱,可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认罪呢?我猜,更大的可能是参与挖金子却没有收获的人,在县衙指认了你们。”
“这也就是为什么瑞州府被攻克之后,你允许属下烧杀抢掠的原因。你恨那些指认过你哥哥的人,你的部下讨厌那些高高在上的秀才举人和大户,你们一拍即合。”
“以至于我们进城之后,都没看到多少院子还有人居住。”
“现在,你问我,我若是你当如何?”欧藏华平静的说道:“我也会杀狗官、杀奸商,但我不会迁怒他人。”
“所以我认可你为家人报仇的信念和做派,但我反对你不顾后果肆意扩大伤害范围的行为。”
这时,一队队官兵围了上来,将亲卫们团团围住,南昌知府·李承勋骑着马走来,高声喊道:“本官南昌知府·李承勋,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投降,朝廷会宽大处理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