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点落在帐篷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桌上有一盏明灯。常先生和小常枯坐在桌边,相对无言,奇怪的父与子关系。
跟着路明非小组进入尼伯龙根的是几位有医疗言灵的专员,常先生超过了年龄限制没办法进入尼伯龙根,而小常则因为文职的缘故。
事实上他压根上不了战场,当年小常在卡塞尔学院学习时所有理论课程都拿到了接近满分,然而实战的成绩惨不忍睹,上战场后的小常唯一作用就是拖队友后退。
小常对着唯一的灯光,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文件,他正在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咬笔根。
常先生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中似乎是百无聊赖的开了口。
“他还好吗?”常先生问道。
“你说牛刀?”小常抬起头来,“他能有什么不好的,你们分配给他的任务比分配给我的还清闲,好像除了跑腿就是埋头读书——也许读的书比我还要多?”
“他读书多很正常,反倒是我并不知道你也读书读得多。”常先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尴尬。
对外他是工作严肃但私底下幽默的分部部长,任何任务只要有他在场就是满满的安心感,但在父亲这方面他显然不合格,甚至当年小常私自报了卡塞尔学院他都不知道。
“我读书读得多单纯是因为想要当文职。”小常叹了口气,“当年我也是怀揣梦想的学生啊。可惜后来才发现战场并不适合我,只能安心读书了。”
“这倒是。”
“他读书是因为什么?底蕴?还是兴趣?”小常问道。
“也许只是因为他的生命短暂,只能通过书籍了解世界的每个角落。”常先生顿了顿,“以及这颗星球的历史。”
“你的那把牛刀活不长了?”小常愣了一下,“这事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而且我看他可还好好的,老爹你不要莫名其妙的咒人短命。”
“什么算好好的?是指生命迹象稳定吗?”常先生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是背负着使命来的,完成了使命就该离开,期间经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使命不算太远所以也即将被折断。从他出生的时候就定好了。”
“我都不知道老爹你还是个信命的人……”
“有谁能不信命呢?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要认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