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谢天恩和海霞必定知道佛珠和宝藏的一些秘密,他们对破案很有帮助。金举文不会轻易将他们放走。可是,他俩一个受了重伤尚未苏醒,一个什么都不肯说,这使他非常苦恼。林居安建议对海霞用刑,他断然拒绝。他看得出,海霞是个刚烈的女子,用刑只会加深她对他的仇恨,效果恰得其反。在他们两人中,谢天恩尤为关键,他知道佛珠的下落,且又遭人暗杀,还一度被序文富抢走。他如此“炙手可热”,可见知道不少秘密。
门被推开,林居安走了进来:“团长,她来了!”
金举文朝他点一下头,他又退了出去。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冯家梅和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拘谨而谦恭地说:“金团长,你要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金举文说:“嗯,你先回去吧!”
中年男子应答着,转身举步就要出去。冯家梅叫出他:“乡长,你不是有事要跟我商量吗?”
中年男子止步回头说:“不是我,是金团长!”
中年男子说完,转身出去了。冯家梅也要离去,金举文叫住了她。
她警惕而又紧张地问道:“你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想干吗?”
金举文说:“周太太,你不用害怕。请原谅我用这种小伎俩。我把你叫来,是想向你了解些事情。”
“你想了解什么?我只是个普通村妇,什么都不懂,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有关你哥失踪的事。”金举文紧盯着她的眼睛说。
冯家梅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旋即消失:“你上次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她看上去满怀介意,显然不信任金举文。
金举文说:“上次你丈夫在场,不一样。”
冯家梅沉默片刻,说:“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金举文说:“你和你丈夫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对吗?”
冯家梅说:“没有,我们夫妇关系一直很好。”
金举文眼睛直逼着他:“是吗?那前几天,他为什么打你呢?”
冯家梅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哪有的事!他,从没打过我。”
金举文问她:“我希望你说实话,如果你想你哥全家失踪的真相早日大白的话。”
冯家梅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金举文说:“因为你哥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他把冯家兴借米给他父亲的事告诉了她。
冯家梅这才说:“我和我丈夫最近确实闹得挺僵。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最近都跟些什么人来往,你知道吗?”
冯家梅摇摇头:“不知道,最近他经常早出晚归。我问他去哪了,他不肯说。那天我儿子带两个朋友回家,他莫名其妙地把他们抓起来。我说他几句,就挨了打。”
停了一会儿,她记起什么似的说:“对了,那个男的脖子上带的玉坠是我哥的!”
金举文惊喜道:“哦,你没认错吧?”
冯家梅说:“绝对错不了。我哥娶了三个太太,生了五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戴有一个玉坠。这五个玉坠还是我专门去定做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错不了。”
“这么说,谢天恩有可能是你哥的儿子?”金举文问道。冯家梅所说的玉坠,他给谢天恩包扎伤口的时候见过,是个佛像玉坠。
“没错!”冯家梅说:“他的模样也跟我哥有点相似,我看,十有八九他是我哥的儿子。我问过他,他说他今年二十三,应该是我哥最小的儿子。”
“你有没有问过他的家庭背景?”
“问过,他只说,他父亲刚去世不久,然后什么都不肯说了。”
“你哥的小孩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比如胎痣什么的。”金举文说。他还想找到更确凿的证据,证明谢天恩就是冯家兴的儿子。
冯家梅沉思片刻,摇摇头说:“这个我就没有印象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他……”金举文不想让她担心,说:“他很好。”
冯家梅说:“我能见见他吗?”
“现在不行,过一段时间吧。”
金举文其实很想让冯家梅见谢天恩,让她和他好好聊,或许还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发现什么线索。只是,谢天恩目前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谢天恩如果真的是冯家兴的儿子,那就证明冯家兴一家失踪是人祸,而不是被魔鬼掳走之类的迷信说法。冯家兴一家可能还有人活着。他们是被人劫走,还是有意躲避世人,现在藏在何处?谢天恩身上的玉坠、照片背后的佛像跟佛珠有没有什么关联?
金举文送别冯家梅,匆匆赶回省城。他心里挂念着谢天恩的伤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直奔医院。
病房门口有两名士兵守护。病房里,林居安背着手悠然地站着。一名医生在给谢天恩敷冷毛巾。谢天恩脸色发紫,眼睛微闭,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林居安见到他,迎上来:“团长,谢天恩他伤口感染,发着高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