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婉忙碌了一天,下班时分感到有点累,本想回去休息,无奈被高小双拉住,一番恳求之后,只好陪她去市二宫参加桥牌比赛了。
她进入比赛大厅,见里面灯光明亮,一排排桌椅整齐排列在那里。参赛选手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脸上都充满了兴奋之情,便自觉地找了个离高小双较近的墙角边位置坐了下来。
很快,比赛就正式开始了,整个大厅也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洗牌声和出牌时的轻微敲桌声。
范清婉见高小双坐在那里,神情专注严肃,双眼紧盯着牌桌,因此也不由自主地凝神静气,不敢有半点声响。这是她第一次观看桥牌比赛,也是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了与围棋比赛一样的紧张气氛。她见小双表面上似乎显得很平静,但内心似乎起伏不定,随着牌局的变化,只见她眉宇时而会锁紧,时而会松弛。每次出牌,就如自己下围棋一样,都格外的谨慎,要斟酌再三。当某一把牌局陷入僵持之时,只见她往往会摸一下自己的发梢,似乎在作某种形式的决断或试探,力求从对方的出牌中寻找出一丝破绽。此时,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高小双不愿跟自己学围棋的原因,原来这桥牌也是个天合之作,同样是一种智力的较量,也是对自己心态的考验。
不一会儿,第一节比赛结束,大厅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范清婉站起身来,扫视了整个大厅,只见有人黯然神伤,有人欣喜若狂,还有人似乎在争吵不休。而看高小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正眉飞色舞地与搭档在叽叽喳喳交谈言欢着,顿时感到有点索然无味,于是犹豫了一下,便走到她身旁,小声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范清婉回到家中,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片刻之后,起身打开了电视,并调到了音乐台。此时,电视中正在播放着一场音乐会。
这是一场用古代宫廷乐器演奏的音乐会,舞台上,古琴、古筝,笙箫、箜篌、琵琶和竹笛等众多乐器,一应俱全,首席指挥,竟然一身燕尾服,这让她感到了有点不伦不类。不过,那指挥的手指还是引起了她的注目,犹如天鹅一样的修长,挥动起来,还带有小小的弧线,像极小姑娘跳的裙带舞,既柔软又自然,配合后面布景上播放的画面,酣畅淋漓地将千年前的大唐盛世和丝绸之旅的宏大场景,演绎得如梦如幻,如诗如画,台下的观众,更是聆听得如痴如醉,如临其境。刚一演罢,只见那指挥招呼乐手们起立,向观众致意,然后轻快地走开。台下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未几,指挥又现身舞台,绅士般地给观众鞠个躬,然后又翩然而去。这时,观众的鼓掌再次响起,指挥终于又走了出来,然后与乐手共同加演了一个曲目。
看到这一幕,范清婉的内心很是欣慰。虽然她知道,这是古典音乐会的一种传统礼仪,是指挥、乐手和观众共同营造的一个场景气氛,有点虚假,但古典味儿甚浓。
此音乐片段结束后,电视中开始播放起京剧节目,这是她自小就不喜欢的,于是又换了几个台,感到索然无味,便关机躺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找到手机,给杨之江打了个电话。
杨之江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夜岛茶艺馆。
茶艺馆位于公园里面,进门时要买两张票才能进去,一张是公园的票,一张是茶馆的票。这是他第一次过来。
公园的门口,咨客问了他一句,得知里面已有人等,便默不出声地提着一个圆形红灯笼,沿着一条小道,迈着碎步向里走去。
小道幽静曲折,白天少人走,晚上越发寂静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
年轻的女咨客在前面小心翼翼地引路,并不时地提醒他要注意脚下。当他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茶艺馆时,顿时感到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虽然周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但这里却别有一番洞天.大小不一的灯笼高高挂起,将整个茶馆都笼罩在一片红光韵味之中。
茶艺馆中的座位并不多,平日里基本上是满客,稍迟一点或没有提前订座,就只能在门口候着排队了。虽然只是晚上九点多一点,但里面已是三五成群聚集了,一些年轻的男女不是在窃窃私语,就是在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观赏着茶艺表演。也许是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眼睛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于是他定了定眼神,这才发现范清婉正端坐在最里面的一张台。
这是一个两人座的台,此时,台桌上正放着一套茶具和煮水的酒精炉,还有几个精制的小吃,一个茶艺小姐正半跪着为她洗杯斟茶。他快步走到跟前,连声抱歉来迟,然后红着脸冒失地问到:”找我有事?”,
范清婉笑了笑,脸上飞出了一丝红晕,说到:“没什么事,只是今晚有点郁闷,想找人聊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你,实在有点冒昧”,杨言东心里顿时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