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过去这么多年,眉峰城的百姓们都没意识到,自己每日行走的这条长街竟有如此之长。
丁双河一步一磕,神色已然麻木,他额门高高肿起、血肉模糊,双膝裤管亦早已被磨烂,皮肉与破布糊在一起。
每一步挪动、每一次磕头,那刺痛都令他面部一抽,但怀中婴儿的哭声似给了他无穷力量,令他又能再走一步、再磕一次。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叹息声也越来越多。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之人,多少都是有同理心的,此时丁双河对他们来说不再是过去那个丁扒皮,而是一个为了救治自己儿子愿意付出一切的普通父亲。
不知不觉,人群中甚至出现了为他鼓劲的声音。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成了!”
“丁掌门,以前我骂你不是个东西,但今天你能为了儿子做到这份上,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们这些快剑门弟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快回去喊人准备些伤药?这样磕头会搞出人命的!”
终于,丁双河来到了街尾,他已经渐渐乏力,跪行与磕头的速度都变得慢了许久。
但……终究是完成了。
在磕下最后一个头时,人群中竟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成了成了!这孩子有救了!”
“喂,那个什么狗屁公子!还不过来看看!”
“答应的事不能反悔啊!”
在无数人的呼唤中,傅青舟悠悠然再次出现。
他撑着伞、摇着纸扇,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