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屋会场中,那肥壮掌柜叫喊时,还有几个纸人正在天井中忙活着。
羊叫声、牛叫声,正响起,声音惊恐。
赫然是纸人们磨刀霍霍,牵出了几头牛羊,将之推倒在地,按着,用纸刀划开它们的肚皮。
但是肚皮划开之后,牛羊的肚子里面并没有脏器流出来,而是滚出了一个个赤身裸体的童子童女。
原来台上那些货物般呆立着的童子童女,并不是直接牵出,而是从牛羊的肚子里取出来的,所以才身上血淋淋,但是身子又全乎。
黄归山见余缺看的出神,轻轻拍了拍余缺的肩膀,低声解释:
“此法很是常见,唤作‘造畜’法。某些无良之人,在拐卖了活人后,不便于搬运,便会根据活人的大小,分别杀上一口牛羊犬马,趁着牲口的血还热乎,施展以秘法,将皮毛贴上去,便能将活人变成牲口。
如此一来,也就便于在各地往来运输,不容易惹人注意了。”
余缺听着黄归山的解释,心间更是默然。
“造畜”之法,他确实听过,此法和拍花子一般,在小儿们口中都被传的烂俗了,大人也会时不时的就拿这种法子来吓唬小儿。
但亲眼瞧见的感觉,终归是和道听旁说得来的不同。
而且其中有一点,让余缺疑惑不已,反复思忖都想不通。
那便是不仅大人小儿知晓造畜、拍花子等邪法,官府衙门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为何此法还是堂而皇之就出现在了民间城中。
“如果说此地是一黑市,出现会使用造畜的歹人倒也不稀奇,那为何此前那拍花婆子,也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城中,就不怕被其他仙家瞧见,捉拿了去?”他在心间暗暗思索着。
黄归山似乎瞧见了余缺的种种反应,此人示意着:“今夜还长,淘东西倒也不急于一时,先去坐坐。”
余缺点头。
两人便离开了亢奋的人群,走到会场的一个边角。
边角处正放着一个又一个纸扎的轿子,黄归山熟练的掀开一顶红轿子,示意余缺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