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禾醒来时已是半夜,屋外一片漆黑,烛火摇曳,底部的蜡油积了厚厚的一层。
安佑丞撑着脑袋坐在桌边打盹,好似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地。
姜禾禾捂着嘴轻笑一声。
被褥柔软暖和,她方觉周身疼痛,四肢酸软乏力。
她欲起身给安佑丞披一件衣服,可不料一不留神,一脚踩空,摔了个四仰八叉。
安佑丞惊醒,一双狭长的桃花眸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感觉怎么样了?”他慌忙起身,板凳应声倒地,“身上可有别的不适?”
姜禾禾摇了摇头,在他的搀扶下坐回床上,她紧紧抓着安佑丞的袖子,眉眼间满是担忧:“裴老呢,他们祖孙俩怎么样?”
闻言,安佑丞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
“情况不太理想。”他轻声道,“二人虽无外伤,但吸了太多的烟尘,能从大火中活下来已是万幸。大夫说,经脉遭了烟尘侵蚀,已是时日无多。”
姜禾禾心中一沉,双目无神,豆大的眼泪滚下。
明明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生离死别,可她的心中怎么还是如此难过?
安佑丞不语,沉默地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
……
翌日一早,姜禾禾站在屋外,一双眼睛肿得好似核桃一般。
她唯恐裴若春看出端倪,不断练习微笑。
可脸都笑僵了,还是没有达到理想效果。
她泄了气,就地坐在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