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竟是出自子孝治下?”
雒阳,富丽堂皇的丞相府中,曹操望着暖炉中旺盛跳动的火焰,脸上亦是不由浮现和善之意。
此前于夏口一战落败之后,他费尽心力打下的九州山河,却竟是大有因此而四分五裂的趋势,先是马超韩遂联同关西群雄起兵谋反,而后又是江东碧眼小儿发兵犯境,就连被曹操自己视为心腹根基的中原之地,都是变得摇摇欲坠,贼人四起,让曹操已经不知多久未曾展露笑颜,眉头之上深深的皱纹都是几乎刻在了额头一般。
不过好在,在自己亲自率领兵马稳扎稳打败退了最为凶险的马超这一路攻势之后,总算是得以从这分身乏术的危局之中逐渐摆脱出来。
而过去一年,自己更是时来运转一般,喜讯堪称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从河间国发兵作乱的田银、苏伯等贼党被曹仁所督七军并联合鲜卑轲比能麾下兵马顺利剿灭,再加上于此危机当中应对出色的曹丕,总算是让曹操再无后顾之忧,能够专心应对外敌。
随后,不等自己所派支援兵马抵达,那被围困断绝援兵百日的孤城合肥,竟是令那孙权亲自率领的数万大军狼狈败退回江东,不由令曹操对如今各个诸侯的实力有新的认识。
再之后,因为自己顾虑田银之乱领军回撤,未能乘胜追击将马超彻底剿灭。马家世代经略西凉使得此人在西凉极具声望,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大有卷土重来之势,甚至一度攻下了凉州治所冀城,大有威逼关中之势。
只不过,在攻下冀城仅仅数月之内,马超却已在冀城之中失尽人心,先是被赵衢、梁宽等人骗出城外,失却冀城,又另攻卤城却久攻不下,一怒之下只得纵火烧了历城泄愤,最终在夏侯渊的兵锋威胁之下,却也只得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奔逃。
最终,不得已而屈居汉中张鲁麾下,虽有借兵再攻之举,但却一见到夏侯渊所率兵马,便已望风而逃。
昏招频出之下,即便此人武勇不逊那温侯吕布,即便扶风马氏世代公侯,但此人对自己的威胁早已是大不如前。
最后到了眼下这冬季,一种名为蜂窝煤的燃料更是从襄阳而出,驱寒取暖的效果远超寻常木炭,迅速风靡中原的同时,更成为了曹操拉拢北方草原鲜卑、乌桓等族的重要工具。
效果之显著,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曹操,对此亦是惊奇不已。
而在听闻此物是从曹仁把守的襄阳而出,曹操心中喜悦自是尤甚。
听到曹操过问此事,一旁已然官居军师祭酒的路粹停下了手中动作,恭敬起身行礼道:
“回禀丞相,无论是汝南还是南阳贩售此物的商贩皆是告知此物自襄阳郡地界而来,想来必是征南将军之功无疑。”
曹操听闻此言,也是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
自从自己‘奉天子以令不臣’而来,将有十六载,羽翼也不知比之当年丰满了多少倍,区区一个丞相之位,也早已满足不了他曹操日益膨胀的胃口,也该是时候迈上更高的台阶了。
尽管如今自己麾下早已聚集了众多如路粹这般忠心的走狗,但曹操内心之中却还是更愿意相信有血脉亲缘的自家人,曹仁所展现出的才能越多,自己对于接下来行动的把握就越加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