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关乎明廷之生死存亡。若李自成得胜,击垮孙传庭,彼时之中原,恐再无官军可与之抗衡。莫说开封与河南难保,只怕大明之江山亦将易主。
当下之李自成,乃义军之中至强之部,本就拥兵十余万,复加罗汝才会师,其数不下二十万之众。且其事先已攻克洛阳等诸多城池,兵精粮足,有恃无恐,不惧长久对峙。
而官军则非如此,孙传庭虽掌大权,其身旁之战将亦为最能战者,然军粮乃成问题。河南周遭县城几已为农民军劫掠一空,于近处筹集粮草甚为艰难,唯赖山东与直隶两省接济运输。然范雎攻入山东,一时之间山东之粮草运不过来,仅能依靠直隶。然官军十余万人马,耗费巨大,故而孙传庭不敢久拖,只待兵马聚齐之后,便速与李自成开战。
高杰不慎中李岩之埋伏,然凭其智谋与勇武,竟得突围而出,人马之损微乎其微。故而其归至开封后,孙传庭未加责难。值此大战将至之时,责问部将,必乱军心士气,孙传庭深谙此理,竟还赏赐高杰,赞其临阵指挥有方。
此时各镇兵马纷至沓来,除却孙传庭与杨文岳之部众,尚有贺人龙、曹变蛟、高杰、左良玉、左光先,猛将如云。故而孙传庭甚为自信。
崇祯九年五月十四日,孙传庭率杨文岳,领全军渡黄河,往开封城下,与李自成决一死战,同时命西侧之贺人龙、曹变蛟、高杰三将,率军攻迎面之农民军,左良玉与左光先自南面进击。其自身则指挥人马,自北面攻之。
开封决战,就此展开。
再说李自成这边,自从李岩在河南闹了一阵,退走之后,李自成便感觉到大战马上就要来临,因此也不敢大意,精心布置人马。
他派刘宗敏带着李过驻扎在南面,挡住左良玉和左光先,田见秀带着刘芳亮,袁宗弟在西方,迎击贺人龙曹变蛟等人,自己则率领宋献策,郝摇旗,高一功,党守素等人,率主力人马挡住孙传庭。如此安排,各个方面的将领都是有文有武,可以相互配合。
至于罗汝才的人马,李自成将他们放在中军,没有放在第一线,因为此次大战过于重要,而且双方合军不久,一旦让罗汝才顶上去,他手下人难免会有怨言,因此李自成还是让罗汝才在中军接应,看哪里吃紧,便派兵往哪里增援。
十五日这天,天刚刚放亮,官军在孙传庭的指挥下,倾巢而出,以两万骑兵在前,三万步兵在后,开始向李自成进攻。
只听官军大营之中号炮连天,鼓声大作,但却不闻军士们的呐喊之声,可见孙传庭治军之严。所有将士都绷着脸,阴森着眼神,咬着牙关,向农民军大营压过来。
为首的是两万骑兵,分为三队,各自都有骑将带领,黑压压地逼近。
骑兵之后是步兵,也分成三队,每队一万人,孙传庭在中,杨文岳在右,将军郑嘉栋在左,军容整齐,杀气腾腾。
随着孙传庭的出兵,另两方面的人马也出动了,贺人龙与曹变蛟,高杰三将也将全部人马带了出来,贺人龙和曹变蛟心里清楚,如果这次再像上回一样逃走,孙传庭可不会客气,自己必定脑袋搬家。因此一旦开战,只能死拼。
这三员大将也都是悍将,部下人马精锐,装备优良,骑兵众多,因此出兵之后,也是气势如虹,不可一世。
左良玉与左光先再不必说,这二位都姓左,都有名气,尤其是左良玉,一直以来剿杀农民军十分得手,杀得张献忠亡魂丧胆,闻风变色,左光先也是少有败绩的大将,因此这二人同样威风凛凛,势在必胜。
三路官军都甚是厉害,这一点已经在李自成的预料之中,事先他早已派细作打探清楚了,知道三方面的人马主将。因此他才如此安排自己的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