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寒把手抽了回来, 她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巾, 细致地擦拭着手,从手掌到手背。
就像柏裕的触碰污染了自己的皮肤,她做完这一切, 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你会后悔。”杜叶寒说。
柏裕笑了:“我唯一后悔的,是那时候那时候没有早点了解你。”
杜叶寒没再说什么, 当他再次说送她回家的时候,她答应了下来。
他的车停在路边不远处,那是一辆黑色的卡宴, 车身没有一丝灰尘和擦痕,锃亮的仿佛能反光, 看起来新买不久。
柏裕给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杜叶寒坐进去后,他得寸进尺地探过身来,想给她系安全带, 杜叶寒也未拒绝, 当他的胸膛压过来的时候,她能听到那里传来的激烈心跳。
他到底还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定。
杜叶寒注视着他的侧脸, 他的皮肤白皙无暇, 鼻梁高挺,侧脸的轮廓是恰到好处的完美,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一个“面若桃花,艳若桃李”的形容,柏裕身上依旧带着少年的清朗气质。
大概是她盯着他看得有些久, 红晕从他的耳垂蔓延到了脸颊,当系好安全带,柏裕转头看她,眼底灿若星辰,他一手扶着她身后的座椅背,便倾身吻来。
杜叶寒伸手按住了他的脸,阻挡了他的接近。
“麻烦你能快点开车吗?”杜叶寒说。
柏裕放弃了继续,他后退了一步,从她身体前方挪开,然后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虽然没有吻到她,但是杜叶寒接受了自己送她回家的事显然让他很高兴,他开车时嘴角都不自觉地上翘着,或许是觉得今日迈开了成功的第一步。
杜叶寒目视着前方,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过去的情况,这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毕业还算顺利。”柏裕瞄了她一眼,“你是在关心我吗?”
“随便你怎么想。”
他笑容更加明显了些,大概是把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归纳:“我本科在bc院念的,还加入了男子冰球队,我在那边有很多朋友,真想带你去看我生活过的地方,把你介绍给他们。”
杜叶寒说:“那心理治疗呢?”
“一开始是一周一次,最后变成了一个月一次,一直在服用劳拉西泮和哌泊噻嗪,不过哌泊噻嗪一年前就停药了。”柏裕说,“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但是我没告诉他,我几乎每晚都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和高中时一样,穿着蓝色校服,扎着马尾辫。”
他说着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此时的模样刻入脑海。
“你变化的不多,还是那么可爱。”
听到这个十分具有违和感的形容词,杜叶寒不禁皱起了眉,她觉得他大概病得还是很重,毕竟疯子眼中的世界和寻常人所看到的并非一致。
“你样子也没变化,不过性格倒是很烦。”杜叶寒不怎么客气地说。
对于她的抱怨,柏裕倒没有生气或者失落,在他的视角滤镜下,她如今的不情愿更像是撒娇。
“你呢,这几年还顺利?”柏裕问道,“我听说你学校计算机专业挺有名,学校和工作的地方接触的异性挺多吧?”
“是挺多,要是过去积极点,还能物色不少交往对象。”杜叶寒礼貌性地表示了一下遗憾。
他的表情猝然间凝固了一下,接着再次舒展开来:“你又想气我,我知道你上学的时候其实挺孤僻,大学也是这样。”
杜叶寒往背后一靠,肩膀放松下来,阳光洒满了她的面颊,她的脸上一片暖色,似乎消融了原先的漠然。
“你调查过我?”她懒洋洋地问,语气里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柏裕恬不知耻地承认了:“当然,我知道你本科时的经历和你所有的朋友,你不是一个擅长交朋友的人,这么多年来一次高中同学聚会都没参加过。”
“你倒是查的挺清楚。”
“那还远远不够,这样的调查只能粗浅地看到表面,而你远不止如此,”柏裕说,“我知道真正的你是怎样的,他们查不到你做过的事,那是我最好奇——也是最爱的部分。”
“你不怕我伤害你吗?”杜叶寒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