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颜末早早地便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世间万物之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心里暗自埋怨着这早得离谱的上朝时辰。
同样，颜相时也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起身了。今日要上朝，这可是朝堂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颜末其实早知道今日要上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要跟着去。
按他那官职，平日里根本就没资格进那庄严肃穆的大兴殿，也不知道李世民陛下是咋想的，非要让他去，还特意派了无舌来传旨，这可真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又满心无奈。
马夫早就恭恭敬敬地等在府门之外了，深秋的清晨，寒意阵阵，冷风如同锋利的小刀，轻轻划过肌肤，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颜末裹着厚厚的衣服，像只笨拙的小熊，紧紧跟在颜相时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马车走去。
待他们来到皇宫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臣们或低声交谈，或神色肃穆地静立着，等待着宫门开启。
房玄龄老远就瞧见了颜相时领着颜末走来，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客气地说道：“颜兄，令郎看起来有些憔悴啊。”
这一声“颜兄”，叫得那是恰到好处。
在朝堂之上，房玄龄的地位确实在颜相时之上，可在这朝堂之外，颜相时背后可是有着颜家的光环，这身份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那可是相当高的，众人也都得给几分面子。
颜相时闻言，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哈欠连天的颜末，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确实也挺难为他的，年纪轻轻的，昨儿晚上睡得就晚，今儿又要这么早起来。
嘴上却说道：“小儿昨夜晚睡，今日又早起，精神不太好，不过上朝也不打紧。”
房玄龄听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本想开口询问颜末关于那收地的办法，毕竟颜末平日里也偶有奇思妙想，说不定能给出些独到的见解。
可看到颜末那昏昏欲睡、眼皮都快抬不起来的模样，他还是暗自叹了口气，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如同一阵狂风般呼啸而来。众人一听这笑声，便知道是程咬金来了，纷纷自觉地让开位子。
程咬金风风火火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颜末身旁，也没个轻重，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颜末的肩膀上，还大声嚷道：“年纪轻轻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这一巴掌下去，力道可不小，颜末哪里受得了，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