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向来仁厚慈悲,兴庆宫又是宫里一等一的要紧地方,其他宫里的人,谁不把兴庆宫的人捧在头顶?
上宽下敬,久而久之,兴庆宫里的许多人便眼高于顶,比一般的主子还能拿腔拿调。
若不见血,是不会老实的。
整整一天的时间,宣理司里面的痛哭流涕就没有断过,不断有人被拖进去再拖出来。所谓的行窃案还没有下落,倒是让章柘审出来不少其他东西。
譬如负责兴庆宫陈设库房的太监,房间里搜检出来了京郊的地契和大量银票,以他的职位和月俸,绝对不该有这么多资产;又譬如负责陛下茶汤点心的宫女,和魏昭仪宫里的人,频繁联系……
章柘将桩桩件件的文书,分条缕析地写好,全部呈到了温礼晏案前。
“陛下,这些人当如何处理?”
皇帝翻了翻,咳嗽几声:“把文书,都送去延寿宫里。”
章柘心下不解,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崔女官说的失窃案,到现在还是没有定论。”章柘道,“有三个人不在场的证明不充分,但都没有在他们的住处搜到实证。”
当然搜不到实证,原本也没有东西失窃。
“无妨,再过一刻钟,延寿宫便该来人了。”
正如温礼晏所料,章柘呈上来的文书还没有翻阅完,清州便上前通传:“陛下,高公公来了。”
以高明泰如今的身份品级,一般情况是不会亲自来兴庆宫的,太后有什么吩咐,都有小太监来传。
看来那边也对兴庆宫这两日的异动上了心。
“奴才高明泰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高公公快起吧。”
高明泰:“太后娘娘听说兴庆宫丢了东西,大发雷霆,所以命奴才前来,惩戒那些个背主悖逆的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