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和如此说道,倒让崔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个人如果记不得死亡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即便翻遍生死簿和他生前死后的户籍簿册,也没有办法判断他真实的死因。
崔珏只能将陈建和交还给董和,“董王,还请你继续审问,下官先行告退……”
话没说完,陈建和一把拉住崔珏的衣襟,森森白骨险些将布料抓破,“判官大人,求求你不要让我再留在这里,将我带走吧!我此生虽然没做什么好事,但绝不该遭此待遇……”
董和从身后拎起他,“休得纠缠府君!你此生做没做过什么坏事,还用我一一给你道来吗?不说被你祖上坑杀的那三万将士和高家一门忠烈,单说你当年治水之时贪腐一事!你中饱私囊,层层盘剥,害得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数万人死于非命!你还说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
“再说,你为了停妻再娶,攀上你现在这个夫人,竟然采取无耻的手段,逼休发妻,有让继妻在婚前就珠胎暗结,最后迫不得已嫁与你!你还说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这一笔笔都记在了蒋侯交给我的函件之上,你不用狡辩,快快回去受刑!”
陈建和听到这些,知道自己已经回天无力,只能被那鬼差拖走。
崔珏向董和拱了拱手,“看来董王对他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
董和对着陈建和离开的方向,冷笑道:“自然!府君,蒋侯将此人生平函件交给我时,我也颇为惊讶,世间竟有一人能一生所为皆非善举。我又翻看了他祖辈的所作所为,倒也能解释得通……不过,府君此次前来,为什么对于他死前的最后一夜如此关注?”
崔珏告诉他:“按照记载,这个人常年有头风病,而且身为文官,并不贪杯。可是这次他的死亡却是因为豪饮了大量烈酒,诱发了头风,引起了脑卒中。据我查他探,当夜除了一个下属以外,并没有其他人与他会面,可令他喝得酩酊大醉。我在想,这件事或许与之前擅闯地府的云明生有关。”
董和拉着崔珏,远离了鬼差,压低声音:“府君,我听说擅闯之人曾经是孟婆的徒弟,而后又转头到保生大帝座下。这人是为报仇而来,我按照他所说的翻看了诸多记录。的确,这五十年间各层地狱都有对于齐、陈两家先祖受罚的记载,看来他所说并非虚言。那你为什么还要追查陈建和的死亡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