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您一日不登大位,那些麻烦就永远完不了。而您只要登基为帝,自然所有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王文佐笑道。
“是,的确如此!”李弘叹了口气:“可是阿翁尚在,吾为人子,岂可夺位?”
“可让天子为太上皇,居大明宫静养便是!”王文佐道:“其实天子让您监国也是这个意思!无非是多个名义罢了,但名不正而言不顺,您明明是太子,却行天子之权,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而现在的大唐却有二主,您名不副实,这才是您身边有这么多麻烦的真正原因!”
“那阿娘呢?”
“自然是也随天子退居大明宫静养!”王文佐道:“皇后用权,乃是天子病重,太子尚幼的权宜之计,现在太子已壮,德行深厚,中外归心,岂有继续让皇后秉政的道理?臣说句妄言,万一山陵崩,是太子继位还是皇后称帝?”
“呵呵呵!”听到王文佐说到皇后称帝,李弘不由得笑了起来:“三郎又在说胡话了,自古以来岂有女子称帝的道理?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确实这段时间长安城内外各种乱相毕露,是有寡人不当其位的原因。不过你为何始终不说,直到今日寡人问你,你才肯说?”
“太子仁孝,纵然明知此事当行,然多半不忍为!”王文佐道:“既然太子不忍为,臣又岂能逼迫?若非今日太子亲问,便是再久,臣也是不会说的!”
“你说得对,这等事的确不是人臣能够说的!”李弘叹了口气:“那三郎我问你,如果我同意了,你有几成把握?”
“几成把握?”王文佐傲然笑道:“殿下您应该问我,还有多久能登上帝位!至于把握嘛!臣不能把话说死,九成五总是有的!”
“九成五?”李弘吃了一惊:“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等大事,臣岂敢开玩笑?”王文佐肃容道:“天子圣体不豫,大位无人,神器不可无主,大位不可久旷,太子仁厚英睿,早已中外归心,天下欲为东宫效死者数不胜数,何止臣一人,臣所为顺天应人,只需振臂一呼,自然应者云集,又有何难?”
听王文佐这番话,李弘神色变幻,自古以来做太子的就没有不想早一天当皇帝的,这倒不是说所有的太子都贪图权力,泯灭父子之情,而是这太子既不是君,又不是臣,就好比一个人被悬挂在半空中,上下没有着落,而且每个人都想捅你一下,绳子一断,就会摔死,难受之极。而且谁也不知道这种状况啥时候是个头,只要当爹的不死,当儿子的就得永远悬在半空中,做的好了怕老爹猜忌,做的差了怕老爹觉得没本事担不起家业,这种滋味换了谁都受不了。李弘当然也不例外,而且他除了有个爹,还有个比爹还难缠一百倍的妈,想摆脱这种状态的愿望只会更强,只不过这种愿望被多年以来的儒家教育给压制住了,这次被王文佐勾出来,愈发强烈。
“三郎,此事干系重大,且容寡人再思量思量!”李弘低声道。
“无妨!”王文佐倒也不催促:“无论殿下做任何选择,臣都会效忠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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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含元殿。
“这么说来,你可以确定贺兰敏之是被冤枉了?”皇后问道。
“正是!”周兴从袖中抽出数份供词来:“陛下您请看,这是当天晚上参加宴会的贵妇人供词,她们当中有六人承认自己在宴会间隙与周国公私会,缠绵甚久。杨思俭说周国公逼奸其女,臣以为周国公就算是钢筋铁骨,在宴会间隙与六名女子私会缠绵之后,当天夜晚恐怕也不太可能跑去逼奸杨思俭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