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什么!”马老太一出门, 就亮出了柴刀,满意地看见姜老太瞬间闭上嘴的胆怯样。“姜小琴,谁给你的狗胆, 来老娘这堵门骂人?”
姜老太后退了两步,气势虽然弱了一截,但她自认是有理的那方,仍是硬着脖子道:“我呸!你们家马建明一声不吭拐走我家闺女,我凭什么不能来这堵门骂人?我告诉你, 查润芳,你要是不把那死丫头交出来,再赔偿我一百块钱, 我就去公安局告你们, 让人把你儿子抓进去改造!”
“放屁!”马老太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浓痰,就吐在姜老太脚下,随后,一脸得意道:“你家秀婉丫头,是自愿跟我家建明回来的, 俩人已经领了证,是领导认可的自由恋爱。自由恋爱是什么你懂吗,就是老娘一分彩礼都不用给, 也用不着认你这门亲戚!就白得一个如似玉的儿媳妇!你哪来的给老娘滚回哪去, 还一百块钱,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什么?”姜老太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不可能!你让马秀婉那死丫头滚出来,老娘要当面问她!”
“她又不会说话, 你能问出个什么来?”马老太反问, 有恃无恐地笑道:“你要是不信啊, 就去报警,等公安同志来了,我直接给他看俩人的结婚证,看公安同志怎么说。嘿,我就奇了怪了,结了婚的夫妻的回婆家住,有什么不对吗?小年轻们自由恋爱,轮得到你个老虔婆反对吗!”
马老太越说越开心,尤其是对面的姜老太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后。
她突然发现,让儿子娶了小哑巴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姜小琴给气个半死!
事实上,姜老太也确实快被气死了!
昨天她在王家碰壁后,回到家中,还要给下工回来的大儿子做饭,给腿脚不便的小儿子洗漱按摩,要洗他们换下来的衣物。由于马秀婉一贯勤快,总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他们也习惯了那样的整洁干净,这人突然不在家,活就全落在姜老太身上了!
姜老太一面不乐意收拾,一面又觉得不收拾的话,家里就和猪窝一样,住着浑身不畅快。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死丫头喊回来,毕竟以那丫头的姿色,就算嫁不到叶正信那样可以帮他们全家鸡犬升天的对象,但是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乡下人也是有的。即便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买家’,这段时间也能先在家里把他们一家伺候舒坦了。
谁知道她还没出门,大儿子就慌里慌张地回家来报信,说昨天有人看见,查润芳家的小儿子,傍晚时分骑着自行车,载着死丫头,高高兴兴从公社回来,把人带回了家,一夜都没出来。
姜老太瞬间就明白了!
前天晚上和死丫头在一起的估计不是别人,就是查润芳家的小崽子!
否则以查润芳的性子,能同意自己家的小崽子,带一个不干不净的姑娘进门?那人还是在她家长大,她家出去的!
她冷笑了两声,出了家门,便直奔马老太这来,打定主意,这次必须从查润芳身上狠狠敲一笔!
但不管敲到还是敲不到,她都会去举报马建明,告他没结婚就乱搞男女关系,告他犯流氓罪,让他进去!甚至吃生米!
她把一切都谋划好了,结果查润芳说,那俩人领了证?是正经的夫妻关系?
她养了十多年的摇钱树,一分钱都没摇到,就被连根拔起,搬到了别人家的院里,给别人遮荫乘凉?
那人还是查润芳?!
姜老太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升起,直冲天灵盖——
她嗷了一声,生平第一次,主动地,冲马老太发起了进攻。“老娘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马老太半步都不曾退,丢掉了手中柴刀,啐了一口清痰在掌心,双手一合,眼神凶恶:“来啊!看谁打死谁!”
两个老太太又一次缠斗在了一起!
这一回,姜老太展现出了卓越又凶猛的战斗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悍!她甚至将马老太压在身下,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脖颈,下了死手:“老娘掐死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拥有这么多!疼爱你,为你打算的父母!不管你长得再丑!再蠢!他们都无底线包容!我比你聪明一百倍,好看一百倍!查润芳,你去死吧!你早该死了!”
马老太太起初是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一愣神,就被姜老太占据了上风,但脖子上传来的大力压迫,和与死亡越来越近的窒息感,激发出她极强的求生斗志,双手如铁钳,紧紧地抓住了姜老太的手腕,力道之大,都快要把那骨头给掰碎了一样。
趁姜老太因吃痛而放松了力道,马老太得以大口呼吸,并依仗本身小巧的体型,将双脚灵活地伸到胸前,对准了姜老太的脸,狠狠就是一蹬!
只一下,姜老太就被踢开了,双手也彻底离开了马老太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