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眼前是活生生的李穆,不是她的幻觉!
她猛地站起身来,后退两步, 一脸警惕:“你怎么还敢来!”
那些家丁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打从上回被男人趁夜摸进府后,她便整顿了一番府中的护卫,加添了不少人手。
……那样的事虽然刺激,但决不能纵容。
相府的后宅,她这样未婚姑娘的闺房, 怎容得了一个男人来去自如?
所幸自那以后,李穆再未做过这等事,她才松了口气。
不料今天又见着了他, 还是这般堂而皇之地翻墙进来了?闲庭信步, 如同回到了自个儿的家一般!
天都没黑呢!
比起她的气急败坏,李穆依旧神色自若,饮完茶,笑着抬头望了她一眼,忽地伸手, 将她拉入怀中。
裴琳琅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想要呼救,男人却恶劣地含住她晶莹剔透的耳垂, 哑声道:“卿卿, 你要是喊来了人, 就不得不嫁我了。虽然我也迫不及待想娶你,可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嫁我。”
她闻言便冷笑起来, 俏脸嫣红, 双眸蒙上一层水泽, 是愤怒,也带了一抹不可明说的媚色。
“当众与李泽争风吃醋,让全长安城的人都当我是转世的狐狸精,如今朗朗乾坤,无名无份便摸入我的闺房,还……这便是你要的心甘情愿?”
“我也是没办法了。”男人叹息着放开了她。“谁叫你个小没良心的,亲都亲了,抱也抱了,我也承诺给你比李泽更好的地位和权力。你还是死心眼地要跟李泽好。我没弄死他,已经是足够为大局着想了。”
她从中还听出了一丝委屈来。
裴琳琅都想不顾教养地啐他一脸。
男人有句话说的不对,若这里是在外头,有人撞破他们眼下的姿态,大肆宣扬开来的话,她怕是真要嫁他了。可这里是裴府,是她的地盘,管住几个下人的嘴的手段,她还是有的。
她只是,镇定下来以后,不愿意喊罢了。
“我说过。”她想趁此机会与男人说开:“我不听甜言蜜语,你若想我心甘情愿嫁你,就做些实事,叫我看到你比李泽好的地方。”
李穆低笑了起来,突然发狠,在她白净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惹得裴琳琅惊呼。
“所以我说你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女人。”说完,他将她打横抱起,恶狠狠地说:“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那李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足尖轻点,他整个人如箭离弦般自窗口飞出。
裴琳琅容失色地抱紧了他的脖子,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远,甚至整个裴府尽在眼下,她后怕地咽了咽口水,惊奇地看着李穆侧脸,久久无法回神。
飞天遁地,这可是只有话本里才出现过的神通,便是自诩超凡脱俗的高人也做不到吧?
他怎么会的?
也怪不得她都加重了守卫,他还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
“难道就没有人与你说过,凡事都不要只看表面吗?”感受到她的目光,李穆心中暗自得意,缓缓开口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裴琳琅正打算回话,他双脚已落在实处,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了下来。
“到了。”
裴琳琅环顾四周,看起来像是某户人家的后院,心下无奈。
“你这是自己做贼做得不够尽兴,还拉上我一起了?”
李穆笑了:“可不是,贼公贼婆,雌雄双盗。如何,刺不刺激?”
“难听死了!”裴琳琅一脸嫌弃地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柔荑,带着走过两处转角。
有动静传来,似是人声。
裴琳琅一僵,不敢再说话,甚至有意无意地往李穆身后躲,期望于男人高大的身躯能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这若真是某户人家的府邸,她要是被发现踪迹,肯定是会被当成贼寇的。
那多丢人!
李穆不要脸,她可是要的。
只是屏息凝神再听,却发现那动静,很是奇怪。
似是女子的声音,若隐若现的,越听,越不像是在正常说话,而是……
她正想着的时候,李穆又拉着她走近了一些,甚至大胆到,直接到了人家窗檐下!
屋内的动静再清楚不过了,又激烈又暧昧,裴琳琅心跳得极快,俏脸红得不像话,狠狠地瞪了眼李穆,转身就走。
却被整个抱住。
裴琳琅就像是炸了毛的猫,剧烈反抗,这男人已经无耻到了她无法想象的地步!此时此刻,心中一切情愫都烟消云散,取代而之的,是说不上来的恼羞成怒。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怎能如此放肆!如此轻慢于她?
她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大卸八块。
“噤声。”李穆将她紧紧拥在怀中的同时,俯身在她耳畔低声地道:“折辱你裴家女的人,另有其人。”
裴琳琅一顿,他也知道这是折辱?
屋里的动静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大,她与男人紧密相拥,每时每刻,都是煎熬。
“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她的声音在发颤,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李穆没有吭声,他好像成了一座雕塑,除了双臂跟焊了铁一样,箍住她之外,再没有其他多余动作。
良久,屋里终于安静下来,一个娇媚女声笑道:“长安人都在说,殿下与三殿下争相在讨裴家女的欢心,已有月余不曾来看过我了,奴还以为,殿下忘了奴家呢。”
裴琳琅若有所思地抬起了头,对上李穆早有所料的表情。
“你个妖精,本王对你的心思,你还能不知?裴琳琅要不是裴家长女,那是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的。”
语气之狂妄,言辞之轻蔑,是她从未听过的腔调,可她还是听出,屋里的男人就是李泽。
女人娇笑起来,对男人踩裴家女而抬她的言语,很是受用,嘴上却道:“殿下从前待她冷淡,三不五时往我这来时,我是信的。眼下就不好说了。”
“为何?”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前裴家女几乎是殿下的囊中之物,触手可得。可如今,半路杀出来个三殿下与您争抢。殿下自己没觉出来,这些日子对裴家女,开始念念不忘了?”
李泽嗤笑:“怎么可能?裴琳琅这人,眼高于顶,又墨守成规。我与她接触三月有余,不过碰一下手,她都要大惊小怪。十句话里,八句都是朝政如何,太子如何,父皇如何,还有两句,就是问我如何作想。本王都分不清自己是要娶妻,还是讨了个女师傅回来。”
他每说一句,女子边娇笑,却道:“可长安城人人都说,裴家女生得倾国倾城。”
末了,李泽一锤定音:“如此无趣,便是美若天仙,又有何用?你能对庙里的菩萨动心生情?若非她家里势力也能助我良多,我才懒得与她虚以委蛇。还是你好,最懂本王心思。”
女子难掩得意地道:“竟没想到,堂堂裴家女,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那三殿下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是真的看上了这尊菩萨,还是?”
李泽冷笑:“毫无自知之明的蝼蚁,出去逍遥了几年,便以为能与我一争高低了。不论他是真的被裴琳琅迷住,为情所困也好,另有所图也罢。今日我已和母妃说好,她会为我向父皇请旨赐婚。”
“跟我斗,他注定一败涂地。”
“那我便在此恭喜殿下,将要抱得美人归了。”女子幽幽地道:“只盼殿下最后得偿所愿了,也别忘记奴家。”
“傻丫头,本王当然不会忘记你。”李泽连忙说:“等到裴家助本王成事,尘埃落定,本王就将你接到身边来。”
“当真?倒不是奴家怀疑殿下的真心,只是以奴家的身份,到时裴家人如何能肯?”
“等我坐了那位置,裴家人算什么?我不但要将你接到身边,便是废了她,另立你为后,也无人敢非议什么。”
这等豪言壮志,说得女子心动不已,主动送上香吻,屋里气氛顿时又暧昧了起来。
裴琳琅面若寒霜,瞪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李穆,狠狠道:“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见了,还不走!”
还听上瘾了不成!
李穆这才勾起嘴角,再度将她打横抱起,飞身离去。
男人自然没有将她送回裴府的意思,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让她看到了李泽最不堪的一面,正是他趁虚而入,反败为胜的最好时机。
他径自落在了街角一处不打眼的地方,牵了她的手,带着她进了一处茶楼,特意要了间最隐蔽的雅间。
伙计上了茶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面对面坐着,却不说话的男女,心中赞叹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
茶楼伙计走后,裴琳琅忽然问:“你这些时日,故意与他相争,既是为了拖住赐婚的圣旨,也是等他与这女人私会,是不是?”
李穆好整以暇地替她和自己斟了两杯茶,悠悠然道:“不错,如何?是不是觉得我既有城府,也有谋略,有资格与李泽相争了?”
他这般直来直往、厚颜无耻地自卖自夸,让裴琳琅默默将夸词咽回了肚子。
她轻酌口茶,拿足了姿态道:“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便是没有,加上我们裴家,也足够了。”
她说得风轻云淡,却带着股势在必得的坚定。
这话也让李穆着实抑制不住心中汹涌的喜悦之情。
他缓缓走到裴琳琅面前,虔诚地半蹲下来。
这样的姿态,导致他必须抬头,仰望女人。
可他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对,反而试探般地,无比珍重地捧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所以,你愿意嫁我了?”
裴琳琅感到一丝好笑,先前她百般刁难又明确拒绝他时,男人偏要霸道又强势地步步逼近,如今她改变主意了,松口表态了,他又这样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自己只是在逗他玩的样子。
她玩心忽起,想干脆如他所愿地逗逗他,却不想一抬头,看见了他漆黑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脸上满是欢喜与期待,而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
想到这一点后,鬼使神差地,她没有按一开始的想法,故意拿乔,而是坦率地点了点头。
李穆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无比欢喜地吻上她的唇。
“琳琅,琳琅。”
依旧是热情似火般的亲吻,依旧强势得让她根本无处可躲。
更要命的是,男人还在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压抑着满满的渴望,好像中了什么蛊,而她就是唯一的解药。
裴琳琅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一般,脑子一片混沌。
【滴——请问宿主是否要绑定李穆为恋爱对象?选择是的话,有积分奖励哦!】
她迷迷糊糊地选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