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扭性子
刘同捂住受伤的胳膊,惊愕地盯着对他举刀相向的班头,“为何?”
“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班头眼神凶狠,再次朝他砍过去。
“唔!”锋利的刀刃在刘同的肚子上划开一个长血口,痛得他往后一缩,转身要跑。
谢志强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一脚将他踹得撞在囚车上。
囚车晃了晃,陆承景睁眼,一颗艳丽的血珠自长睫坠落。
“谢志强,枉我当你是最好的兄弟,你竟然想害我!”刘同抓着囚车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怒声质问。
谢志强冷嗤一声,“兄弟?你被李大人赏识提拔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兄弟?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刘同解释,“李大人已经答应我,过两日便将你调去他身边,跟我一起当他的左膀右臂。”
“虚伪!”谢志强冷哼,抽出刀朝刘同刺来。
他不需要刘同的假惺惺,只要杀了刘同,田大人便会升他当捕头,还能得二百两银子。
他的运道还在后头!
谢志强心中涌出热切,手上的刀越砍越快,刘同只能抽刀勉强应对,身上处处见血。
在二人打斗之际,班头提着刀打开囚车,一把将陆承景拖了出来。
陆承景重重摔在地上,重枷之下,身上已经麻木的疼痛突然加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一声接一声地咳嗽,单薄的背脊起伏,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
班头拽过他,取出钥匙打开他身上的枷。
“咳咳咳……”肩颈一松,陆承景渐渐喘匀了气,咳嗽声也弱下去。
他刚想撑起身,一只穿着皂靴的脚却用力往他肩膀上一踩,压得他趴倒在地,脸埋进土里,几乎窒息。
近乎本能地,陆承景用力挣扎起来。
在他以为自己会被闷死在土里时,突然被人拽起,一拳打在肚子上。
他当即咳出一口血沫,眼前阵阵发黑。
班头拽着陆承景的头发将人扯起来,发现陆承景已经晕死过去时,满意地将人放下,转身看向刘同和谢志强那边。
刘同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现在能站着,全靠一股恨意支撑。
“砰!”
谢志强击飞刘同手中的官刀,一刀捅进他的腹部,银白的刀身瞬间染红,血液顺着刀尖往下嘀嗒。
谢志强用力往后一抽,刘同“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软软倒在地上。
谢志强踹了刘同一脚,见他胸膛还在起伏,便对班头道:“行了,把那小子带——躲开!”
他惊呼着跑向班头,却已经来不及。
一把刀透胸而过,班头只来得及低头看上一眼,便死不瞑目地断了气。
陆承景面上又是灰又是泥,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宛若深夜潜伏觅食的饿豹。
他大口喘着气,身形踉跄着用力将刀抽出来,鲜红的血液溅在他身上和脸上,他却畅快地笑出声来,眼中疯狂之色骇人。
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在他脚边滚了半圈。
陆承景立刻弯腰捡起来,拿沾血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擦去瓷瓶上面的泥,再珍而重之地藏进怀里。
谢志强惊得都忘了反应。
这还是那个谪仙一般,温润如玉的陆三郎吗?
他面前这个,根本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