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情缘永定,一夜贪欢!
晚上九点半,萤生三人回到伊安公寓。
萤生去隔壁2601看了一圈,住吉会办事效率颇高,虽然时间不足以进行客制化,但原本空荡的房间内也重新布满家具,是不错的现代风格精装修。
“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随时都可以改造。”萤生看向灰原哀。
“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私人空间。”灰原哀在房间内走了一圈,停在玄关与客厅隔断的展示架前,“你说将这里改成吧台怎么样?”
“不错的想法,但小孩子不能喝酒。”萤生笑着道。
“切,也不知道哪个未成年天天喝酒,我可是还比你要大一岁诶。”
“那也同样是未成年呀。”
“我之前十八岁,现在八岁,加在一起已经二十六岁了好吧。”
“……有道理。”
因为后面打算换到别墅去,这里只是暂时落脚,灰原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
如她之前所说,她可谓从小就被酒厂严密控制着,上一个长期住所,还是地下研究所内四周都是冰冷金属的小卧室,这里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不过看到萤生离开,即将从走廊上拉上门时,灰原哀站在客厅中央,还是觉得这里未免太冷清了些。
“我想要养一只猫,可以吗?”灰原哀忽然开口。
“当然可以,明天上午就带你去宠物店。”萤生说。
“伱还是学生吧,这周有一天好好上过课吗?”
“我请病假了,这至少也得休养一个月吧。”萤生敲了敲自己身下的轮椅扶手,“说起这个,你要不要买一些什么书?”
“还没想好,明天去书店看看再说。”灰原哀看向萤生裹着石膏的双腿,“你这个绝对是装的吧。”
“酒厂和警方可是都验证过的呢。”
“所以你骗过了他们咯,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是拖着一双伤腿,反杀了基安蒂他们。”
灰原哀哼哼了两声,而且在千代子家的庭院里,她之前可是听到了,一起睡什么的。
“为什么不行呢?那两个人很弱的吧,而且最关键是,他们运气不好。”萤生控制着轮椅,将身体正对着门内,“小小姐难道是有些多愁善感吗,明明都过去一天了。”
“当我没话找话。”灰原哀点上自己的脸颊,“这个可以取掉嘛?”
“当然,我明天早上再为你重新做一副吧,如果你现在睡不着,可以试着画一下你期待的形象,我就参考那个来。”
灰原哀摘下易容,摸了摸脸颊,只感觉取掉了一层轻纱,没有什么不适感。
“易容术果然很神奇呢,不过,”灰原哀眼露玩味,“你再给我做一次,不会又做成雪松清子的相貌吧?”
“天亮之后就不会了。”萤生笑道。
“哼,那就赶快回去吧,别耽搁了。”
“……你好污啊。”
“你才是好不好。”灰原哀小脸一红,偏过头去,“快走吧,水月先生。”
萤生笑了笑,从外面拉上门。
“晚安,小小姐。”
灰原哀轻哼一声,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播放科学纪录片的频道,洗漱去了。
沐浴完后,换上一件路上新买的棕色小睡衣,灰原哀没有睡意,便到客厅里去看电视,夜色渐深,四下渺无人声。
也不知几时,微风轻轻吹开了窗帘,灰原哀这才注意到阳台上有一架木制秋千,她迟疑了两秒,跳下沙发,走了过去。
她迟疑是因为知道,这秋千以前绝对被雪松清子用过,不过又想到雪松清子还呼吸过空气呢,便觉得没什么了。
秋千颇为小巧,她坐上去也不会太过晃荡,两只小手握住麻绳,轻轻一荡。
夜风温柔地拂过脸颊,空气中混合着草木的清香,世界忽然鲜活起来。
灰原哀看着下方霓虹璀璨的都市夜景,渐渐的,感觉空气有些凉了。
该去睡觉了。
她这样想着,就要回屋,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忙向声音来源投去视线。
是隔壁的阳台。
在微弱的月华映照下,在繁茂的紫藤罗绿叶间,灰原哀隐约看到了一些,白玉所散发的莹莹微光。
将那些碎片合成整体,灰原哀发现那是萤生赤裸着上身,斜躺在躺椅上。
因为他之前太过安静,又有绿叶遮挡,自己竟然没有看见。
现在他身上是在发生什么事吗?
灰原哀注意到,萤生的身体正在不住地微微颤抖,肌肤也如同被烈焰炙烤一般,变得通红发烫,甚至隐约有热汽蒸腾。
他双目紧紧闭着,面目虽然平和,如同正常熟睡,但太阳穴却不时跳起,额头上也窜出一根根青筋。
灰原哀判定,萤生现在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但他身体明显没有外伤,很可能是精神方面,噩梦之流。
灰原哀立刻喊出声来:“水月君,醒一醒!你是安全的!什么事都没有!”
对于身处噩梦中的人来说,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非常重要。
萤生猛然睁开了眼睛,眼球遍布血丝,在月色下几乎是血红一片。
灰原哀被吓了一跳,心跳都停止了一拍,比过往看到酒厂之人更大无数倍的恐惧袭上心头,让她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索性下一秒,她就听到了熟悉的温和声音:“是你呀,小小姐,你这是还没睡?还是早起?”
萤生的声音一开始有一些嘶哑,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与日常一般温润。
灰原哀微楞,身体颤抖止住,见萤生拂开绿叶站到围栏边,微笑看着她,让她不由疑心,自己刚刚看到的只是幻觉。
“水月君,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灰原哀站起身来,有些迟疑地道。
“嗯……你就把它当做修行吧,汲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就这样。”萤生指向高悬于天际的弦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它给了我一种力量。”
灰原哀沉默了两秒,“你说的是雪松清子吧,你的精神问题果然与她有关。”
萤生摇头,“你不明白的。”
“你不说我怎么能够明白?”
“好吧,那就是……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见灰原哀眼露无语,萤生笑道,“我认真的,我刚刚的确进行了一次阴阳调和。”
爱意与杀意相融,化作生命。
自然是阴阳合一。
灰原哀翻了一个白眼,“我可是小孩子,给我说这种事真的好吗?而且我问的是你刚刚那种痛苦的模样。”
萤生微愣,继而摇头失笑,“你果然是个小污女,我说的就是这个啊。”
灰原哀脸一红,不服气道:“是你自己没说清楚,不对,是你故意误导我好吧,阴阳调和什么的……哼,你今天可是和小兰姐姐同居了诶。”
“所以呢?”
“……还所以什么?你确定要和小女孩说这些?变态先生。”
“这可真是冤枉,是你先说起的好吧。”萤生已经调匀了呼吸,从木架上取下黑色丝绸睡衣,轻轻披上,“我要回去睡回笼觉了,小小姐,你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我呢。”
“睡不着,行了吧,你的问题我回答了,我的问题呢?”灰原哀重新坐上了秋千。
“对,我确定要和你说这些。”萤生扣着纽扣,轻笑道。
灰原哀知道他是在回答“变态先生”那个反问,小嘴一瘪,“一定要这样转移话题吗?那难道是什么秘密不成?”
“可我已经说了呀。”
“修行?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呀。”灰原哀见萤生面色坦然,眼神不由变得古怪起来,“你难道是苦行僧那一类人,会将自我折磨当做修行?”
萤生摇头道:“我并不认为那是折磨,相反,那样可以让我心神寂静,归于安宁。”
“诶???”
灰原哀一脸震惊,“所以你真的在自虐?你……你……”
她结舌了半晌,眼神和语气又都柔软下来,“你还好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吗?”
萤生看了她几秒,“扑哧”一声笑出声,“骗你的,小小姐,刚刚只是腿疼,没见我现在强行站起来了吗,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灰原哀愣住。
萤生扶着栏杆,重新坐回躺椅,探手到旁边,将轮椅拉到近前,缓缓把身体挪了上去,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下总算舒服了。”
“好吧,看来那果然是一个秘密。”灰原哀明显不信萤生的鬼话,迟疑了两秒,“小兰姐姐知道吗?”
“你如果一定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萤生两手一摊。
“那我猜她不知道。”灰原哀自顾自道。
萤生撇嘴,拨动拉杆,将电动轮椅向客厅开去,向后摆了摆手。
“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的,晚安,小小姐,猫咪下午再去买吧。”
“晚安,奇怪的家伙。”
灰原哀很想叫住萤生,问个究竟,但她知道萤生绝对不会告诉她事实,索性便也没有喊。
看到那相邻的阳台上落地玻璃门被拉拢,灰原哀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涌出两滴眼泪。
睡意终于来了。
她回到卧室,看了一眼时间,周五凌晨四点四十六分。
大概会一觉睡到中午去吧,灰原哀想着,倒头就睡。
另一边,萤生也想要沾枕头就睡,可惜不等他头枕上那今天新换的长条乳胶枕,就触及到了另一个温暖柔软的长条物什。
萤生在小兰手臂上偏头,歉意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卧室内窗帘紧拉着,仅边缘透出一些微弱的光线,映照出小兰眼中的担忧。
“刚刚小哀问的那些问题,我也想问。”
“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现在就在我身边,我感到幸福还来不及呢。”萤生笑了笑,“我只是看小哀产生了误解,一时兴起,逗她呢。”
“不信。”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小兰侧过身来,面对着萤生,犹豫了两秒,虚指向自己太阳穴。
“是不是……这里不舒服?”
“…………我真没精神病。”
“嗯嗯,我家萤当然没有病,只是……唔,超级聪明,大脑远比普通人要活跃。”小兰双手搂住萤生的脖颈,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不去说那些了,你不是要睡回笼觉吗,抱着一起睡吧。”
两张脸凑的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轻轻拍在嘴唇上。
远比羽毛抚过更加轻柔,更加温暖,还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萤生也伸手抱住了小兰,向怀中轻轻用力,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无声无息间,两张唇终于染上了彼此的味道,久久不曾分离。
黑暗掩盖了面上的绯色,小兰眼神迷离,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萤生放松了力道。
“兰。”
“嗯?”
小兰有些不明所以。
萤生问:“在你的眼中,水月萤生这个个体,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全世界只有一个。”小兰顿了下,“萤你是想问人格方面的事情吗?天枢与水月萤生的联系?”
“差不多吧。”
萤生轻叹,“我百分百确定,我本身就是天枢来着,但现在好像所有知情者都将我当做人格分裂了,那就这样吧,也懒得解释那么多。”
“嗯……抱歉。”“呵,言不由衷。”
“哪有啦,只是我理解能力不行嘛,萤和我好好讲一讲呗。”小兰又将萤生拉近,眨了眨眼睛,“只要萤不嫌我太笨的话,我可以一直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