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认为杀一个人和救一个人,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种……”灰原哀双目陡然圆瞪,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萤生,“你的意思是,你告诉琴酒,这两者没有区别?!”
“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治疗方法,不是吗?”萤生微微一笑,“当琴酒能够对爱意与杀意一体同观时,神经上的问题就再也无法困扰他了,他将成为觉者,不滞于物。”
灰原哀一脸看怪物的眼神,“但从此之后,他对你的爱意与杀意完全纠缠在一起,哪怕神经上的问题治愈好了,精神方面依旧存在问题……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深渊。”
“他逃不掉了。”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我都说了,这是一个很有效的治疗方法,不然琴酒在察觉到不对后,为什么不逃离呢?”萤生耸了耸肩,“因为他亲身体会到了效果,他又恢复了战斗力,又可以杀人了。”
其实在那夜新加坡金沙酒店的露天泳池中,琴酒有想过换一种方式。
但他完全没有机会落实。
灰原哀沉默了半晌,“所以当这一步达成之后,你根本没必要和他维持友善关系,你只需要监禁他就行了?但我不明白,这一步是必要的吗?他原本不就对你有着强烈的杀意?”
“因为那种程度还不够,因为再炽盛的仇恨也有被时间冲淡的一天,我得想个法子让他永远都忘不了我才行。”萤生轻轻一叹,“观音,观音……呵,这大概都快成为琴酒的心锚了吧。”
在琴酒的认知中,金沙酒店的那一夜,流萤就是为他带来解脱的观音!
灰原哀听的半懂不懂,“所以你现在要对他做什么?”
“怎样都可以,只要他还活着就行。”萤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小哀,“那个性转药……”
“喂喂!你变态也要有个限度吧!”小哀急声打断,“你难不成是印度人吗?!”
“……不是,你这家伙明明是一个小孩子,竟然污到这种程度吗?”
萤生没好气道:“我问你,对于琴酒这种习惯了掌控他人性命的凶残角色来讲,什么事是最让他没法接受的?”
小哀一愣,迟疑道:“再也不能自主决定自身命运,被他人所掌控?”
“正解,我就是想要这个。”萤生朝灰原哀露出嫌弃的眼神,“至于你那颗小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呵呵……”
“可恶!要不是你过分变态,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那里去!”
小哀面红耳赤,又咬牙道:“而且你说的这些和那种事并不冲突吧,甚至说那就是让他失去‘人生掌控感’的最简单方式!”
萤生挠了挠头,朝第三张病床走去。
“老实说,我不是很想和你说这些,各种意义上都太奇怪了。”
小哀轻哼了一声,“该不会你就是那种想法吧,或者说还要更变态一些?”
“……是你自己要问的啊,我说了你不准说我变态。”
“呵呵,这本来就是事实。”
“过去在琴酒的眼中,你是一位温和无害的小动物。我希望你今后能将他当做小白鼠各种实验,外加每天抽一顿鞭子,如此剧烈的反差之下,绝对比我亲自上场更有用,毕竟我本身在他眼里就是强者……”
“去死啊!!!”
小哀直接把呼吸机给砸过来了!
“呐呐呐,是你自己要问的嘛,听了又发火,真的是……”
小哀拿起了手术刀。
萤生立刻把接住的呼吸机放在旁边桌上,正色道:“这是纯粹学术性质的探讨,不含有任何低级色彩,科学家小姐,你的专业精神很值得赞扬,我认可你了。”
小哀冷笑,“你哪位?”
萤生清了清嗓子,“在下不才,乃是资深精神病患,经历过众多专家学者治疗与研究,对这方面颇有几分浅见。”
啪嗒——!
小哀手里手术刀落地。
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竟然和一个精神病掰扯了那么久?!
“对,没错,你也有精神……”
“水无怜奈被你吵醒了。”小哀面无表情,决定作回严肃的正常人。
“哦,那你过来再给她打一针,等我说完再把她喊醒。”萤生同样面无表情。
“……”
灰原哀白了他一眼,“水无小姐该说的早就说了,她是一个好人,难道就不能放过她吗?”
萤生微微撇嘴,“阿拉伯之春晓得吗?古巴晓得吗?委内瑞拉……”
“我知道那些事和cia有关,但你不能以集体否定个人呀,水无小姐又没有参与那些事。”小哀反驳道。
萤生回头看向被束缚在病床上神色憔悴的水无怜奈,“你参与过那些事吗?”
水无怜奈默然不语。
萤生朝灰原哀两手一摊,“你看,她默认了,她间接害死的人估计比酒厂都多。”
“……她是认为我们现在在戏弄她吧。”
“难道不是吗?”水无怜奈终于冷声开口,“雪莉变成了小孩子,和水月萤生在一起生活,还抓捕了琴酒和伏特加,我知道了这些事后,你们难道有可能放我离开?”
小哀轻叹,“暂时的确没可能。”
“呵,那你……”
“但之后不是完全没可能呀,只要明智的药物试验成功。”
小哀看向水无怜奈旁边的书桌。
朱奈瑞克正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编辑程序,闻言忙回头看向小哀,“如果能进行更多的人体实验,药物开发……”
“那还是多麻烦一段时间水无小姐吧。”小哀连忙打断。
他们说的药物,自然是朱奈瑞克在酒厂中就在进行的研究项目。
操纵人类记忆!
如果可以删除或修改水无怜奈这段时间的记忆,就算放了她也当然无所谓。
水无怜奈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只觉得小哀是在戏弄她找乐子,明明都把她当做了试药的小白鼠,还说什么将来放了她。
至于小哀不允许进行更多人体实验……
“惺惺作态!真是令人恶心!”
水无怜奈只恨自己实力不足,没法挣脱出来,将这屋里的人统统杀了!
“随你怎么说。”
小哀现在已经练出来了,对这种话毫不在意,又看向萤生道:“你的那位影子小姐说,要把基尔送给琴酒当礼物?”
“对,琴酒每杀一个卧底,就更可以统合一番自己的精神,对我有利。”萤生说。
“……所以,我刚刚真是在惺惺作态?”
“有青藜回生丹在,琴酒完全可以多杀她几次,她还不会死,两全其美。”
小哀一脸古怪,但想着反正水无怜奈之后不会有这段记忆,也是点了点头。
但她这动作落在水无怜奈眼里,自然就是邪恶到不能再邪恶,冷笑一声。
“原来你们背叛组织,是觉得……”
脸上忽然被按了一个呼吸面罩。
三秒不到,她便再次晕厥过去。
朱奈瑞克翻开她眼皮看了眼,又回电脑前看各种数据了。
“她刚刚想要说什么?”小哀疑惑问。
“大概是说我们比组织还要黑。”萤生看了眼电脑上的数据,发现完全看不懂,索性出门去了,“说起来,小哀你会同意拿她当做小白鼠,我还蛮惊讶的。”
“不这样做的话,你会将她灭口吧。”
小哀也出了病房,发现影希望坐在办公桌上,已经将她的零食全给开盒了,小嘴顿时一瘪。
“所以我难道不是一个大反派吗?你不试着逃跑吗?”
萤生抓起一把剥好的开心果放入口里,大嚼特嚼,颇觉惬意。
小哀摇头,“小兰姐姐和我说过那天的事,除了这样别无选择,而且水无怜奈就算再无辜,她也至少参与杀害了洋子小姐。”
“池泽优子在哪里?”萤生问。
“水无怜奈被打了吐真剂的时候说,她为了躲避追捕,跑到不知道哪家夜总会里面去了,不出台的那种。”
“那种地方的确好隐藏身份,现在警方混乱,她倒更不用担心有事了。”萤生颇为好奇,“所以她到底为什么杀人?”
“她自己告诉水无怜奈的是,冲野洋子用她私闯民宅的视频威胁她,让她交出一些业内资源,她一时冲动。”小哀也跑过去吃起坚果来,“不确定是否属实。”
“不过我觉得可能性蛮大的,娱乐圈哪里有绝对的傻白甜呢。”
萤生也是认同地点头,“那就希望池泽优子能一直逃下去吧,不然让毛利先生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心生幻灭。”
“她是洋子小姐的粉丝?”
“嗯,铁粉,据说电视里每一个有洋子小姐的镜头,他都要录下来看好多遍。”
闲来无事,几人开起了茶话会。
不过聊了没多久,小兰就打来电话,说了一个让他们眼皮直跳的消息。
“爸爸希望妈妈给池泽优子辩护,争取减刑,妈妈气不过,说与我们事务所还有合作要谈,走掉了。”
“萤,我妈妈待会儿应该会联系你,拜托你装作我们不认识的样子。”
萤生不是很懂其中的逻辑,“兰你现在是要去追妃律师对吧,我们见面后,你顺便坦诚我们间的关系不就行了?”
“主要妈妈现在很生气,而且……”
小兰语气纠结,“你不知道,爸爸和池泽优子是在夜总会认识的,所以妈妈现在对这方面很敏感。而因为你之前主持武道会的事情,流萤的名声非常响亮。”
“……我知道了,但之后……”
萤生话还没说完,另一个手机就响起,来电的人正是妃英理。
g了,家人们
明天进厂打螺丝了,家人们
大概知道错哪里但已经覆水难收了,家人们
开始收尾了,家人们
嘤嘤嘤,家人们……(tot)/~~~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