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本侯……本侯……。”“侯爷不必多言,速走!小的带人护你走,只要能保住侯爷,一切还有重来机会,一旦侯爷陷于阵中,就全完了。”
“老刘!如本侯能逃出生天,必厚报于你,你刘家上下本侯定然视为家人,荣华富贵共享,绝不会忘!”
“此时侯爷不必说这些,小人三代在侯府,本就是侯府的人,自当护侯爷周全,侯爷,事不宜迟,速走!速走!”家将老刘苦笑一声,这时候还说这些根本就没意义,能不能跑出去都是未知呢。
他带着几个侯府家丁,拽着吴惟英就往北跑,一路上不管不顾,低头猛冲,可要跑出去谈何容易?要知道吴惟英作为京营主帅营帐在大营的中心位置,而从这跑到靠北边足足有近两里地呢。
这段距离平日也不算远,可眼下整个大营已经全乱了,到处都是逃散的军士,还有已冲入大营追杀京营的骑兵。这些骑兵凶悍无比,一路杀来根本无人能挡,想要在这种情况跑出去根本不易。
好不容易跑了近半距离,原本身体就虚的吴惟英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见他实在跑不动,家将老刘暗暗叫苦,只能和一个家丁一左一右搀扶着吴惟英继续跑,这时候老刘也不敢给吴惟英寻一匹马,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冲破大营的敌军骑兵已经离他们不远了。这时候靠两条腿逃命或许有可能逃出去,可一旦换了马逃必然就是对方的目标,反而会让对方紧追不舍。
反正现在的吴惟英一没穿官服,二也没着铠甲,只是穿着一身小衣蓬头垢面的样子,在夜色中谁能认出他是谁来?
就这样,一行人跌跌撞撞往外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到了大营的北边,正当吴惟英略松了口气,以为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突然背后马蹄声响起,吴惟英惊恐回头一望,只见有好几骑正朝他这处而来,瞬间吓得吴惟英魂飞魄散。
“完了!难道本侯就要如此死了么?”吴惟英心头涌起绝望,正当闭目等死的时候,身边的家将老刘猛然抓住他的衣裳在他耳边快速说道:“侯爷,小的今日后就不能再给侯爷做事了,还请侯爷回去后善待小的家人,如此……得罪侯爷了……。”
说时迟那时快,老刘毫不迟疑抬手就击在吴惟英的后脑,吴惟英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被这一击直接打晕了过去,两眼翻白一头栽倒在地。
见吴惟英倒地,老刘看也不看他,直接抽刀就对身边的几个家丁道:“诸位兄弟,拼命的时候到了,随我杀敌!”
“刘爷说的是,兄弟们,杀啊!”
这几人都是恭顺侯府的家养子,其长辈几代人往上就在恭顺侯府了,眼下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已到拼命的时候。老刘的举动他们看的明白,更知道老刘这么做的用意,无非就是用他们的性命去给吴惟英搏一线生机罢了。
当即几人丝毫不惧,拔刀掉头主动朝着追杀而来的骑兵反冲,见这些逃兵掉头而来,追杀的骑兵顿时大喜,呼啸一声就左右包抄了过去。
虽然吴惟英的家将家丁悍不畏死,武艺也不算差,可惜他们碰上的是精锐骑兵,面对这些骑兵,老刘几人只勉强抵挡了几下,转眼间就被杀败,而带头的老刘更是胸口中了一枪,长枪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腔,鲜血如水一般涌出,倒在地上的老刘张开嘴,努力转动了下脖子想朝着吴惟英的方向望去,可还没等他转过去,整个人就不动了,一双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直愣愣望着天空,身躯也随着鲜血的流逝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老刘等人战死,杀光他们后,骑兵们并没打扫战场,更没顾得上查看倒地的尸体。因为战斗还在继续,京营的营盘虽然崩溃,可这一仗还没彻底结束。
王晋武和王海带着骑兵继续来回冲杀,彻底把整个营盘搅得天翻地覆。而在外围的李佑也没闲着,他带着步兵不断朝北方推进,用阵列和火器杀伤逃散的京营兵丁。
这一仗直打到凌晨时分,随着东方渐渐泛起了白肚皮,此战这才结束。
这一仗,王晋武和王海大获全胜,两人以仅两千骑兵加两千新军步兵的兵力直接击溃了三万京营。
战后清点,王晋武和王海的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三万京营却在这一夜灰飞烟灭,被杀和乱军中践踏而死者超过了三千七百余人,弃械投降被俘者二万一千多人,剩余者趁乱逃散不知所踪。
其中京营提督吴惟英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死在了乱军中还是被焚于大火,又或者趁乱逃了出去。
襄城伯李国桢见兵败如山倒,心灰意冷意图自杀时给亲卫救下后被俘,临淮侯李弘济死于乱军之中,定远侯邓文明主动投降,新宁伯谭弘业也被生擒,至于崇祯皇帝派来的监军太监,京营副提督韩赞周化妆逃脱未果,也落到了王晋武的手里。
此战,京营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主将、副将包括监军几乎一网打尽,消息传到京师,崇祯皇帝得知如此噩耗整个人目瞪口呆,他怎么都没想到昨日刚出京的京营大军怎么一夜之间就没了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