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眉头微微皱了皱,起到于舒艳给自己下绊子时,毫不留情的样子,却在有困难时,又天经地义的以为自己能看在两个份属穿越同乡的份儿上帮她一把,她也不看看,凭什么?难道还真以为她是主角光环,人人都得围着她转了?一想到这个人,明绣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恶,她这样的性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死,也是她自撅的坟墓。
虽然说人死一切是非恩怨都如灯灭,不过就算是于舒艳死了,明绣想到她时也是不觉同情,如今听到于氏,又想到这个人,眉头就微微皱了皱,眼角余光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个厨房管事容婆子的侄女儿,一个则是那会什么特殊手艺的林妈妈,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劲儿,明绣一想到这些,又多看了那林妈妈一眼,越看越是觉得怀疑。
原本还有些琢磨不透的心,却是在看到那林妈妈跪在地上没抬头的背影时,明绣突然明白过来是哪儿不对劲了,她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看那姓林的婆子弯曲的背脊,好似老态龙钟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不像是戴了假鬓,此时的人大多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肯割舍了头发,要买假发,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一般富贵人家的家里头,用以梳妆的假鬓,也大多是动物毛皮或尾部的长毛制成,黑发好染制,可是这白发,可不那么容易了。
更何况如果她是戴了假鬓,也是太逼真了些。而她头发身体明显是一副老妪的模样,可偏偏她低垂着头,安静跪着时,明绣能看到她脑后挽成的发髻,衣领下头露出一截黄白交错的肌肤来,只是隐隐的一角,好像是微黄的皮肤上长了什么东西留下来的痕迹,看不太清楚,不过就是这一丁点儿肌肤,也足够让明绣看得清楚了。
并不是年纪大的人松弛的肌肤,反倒是带着微微的弹性,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二三十岁的妇人,与这老妪表现出来的老态龙钟相比,花白的头发与看起来并不苍老的皮肤,原本心里的怀疑,当下更是笃定,听周临渊唤这妇人于氏,明绣本来是觉得应该不可能的,一个于舒艳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死而复生出现在这里,而原本预料中并不可能出现的叶夫人于氏,应该更不可能出现在这边才对。
可此时却由不得她不信,说不定这妇人正是叶正华的妻子于氏,过来是因为叶明若的关系,想找她报仇的?明绣心里有些怀疑,而这些心里的念头,也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在她说了让唐双圆去找针线房的管事时,原本跪在地上镇定不已的林婆子却突然间身子抖了抖,跪坐在她身边的那小丫头离她最近,自然感觉得到她的异状。
当下心里就一沉,已经预感到今日太子发怒,应该是与这林家婆子有关,可任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连自己地位都不如的奴仆,怎么能惹得太子殿下发了如此大火,早知道今日就不应该听了人家鼓动,跑来想拍太子妃马屁,结果遇着了太子,当真是流年不利了。此时这丫头再恼怒,不过也知道道理,不管这林婆子怎么惹怒了太子殿下,但如今在她和林婆子一道进了这院子时,明面上她们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蚱蜢,今日她倒霉了,自己也脱不去好,反倒不如尽力在太子妃面前替她作保,只要她得了好处,自己才有可能躲得过去。
到了此时此地,这小丫头根本不敢再去想什么发财得主子看重的事情,如今看起来,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如今的地位不被责罚都是一件难事了,至于性命,这丫头根本就没担心过,她嫡亲的姑姑是这大厨房的管事,在太子府里头也是有些脸面的,是圣上亲自赐到太子府来的,平日谁不敬着她几分?就是看在姑姑份儿上,太子殿下也不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要了她的命,这丫头十分笃定,虽然有些忐忑,不过却并不是十分害怕。
“殿下,这林妈妈是姓林,并不是姓于的……”小丫头此时只觉得周临渊应该是认错人了才是,这婆子如此落魄,要不是有了一门难得的手艺,此时还缩在针线房里做着没什么地位的工作,一天到晚根本连个管事的面都见不得,更别提能有机会得罪太子爷了,这婆子年纪都一大把了,没年纪没样貌,甚至根本就是不堪入目,哪里来机会见着太子,根本就是太子殿下认错了人而已。
越想小丫头越是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壮着胆子想开口替那林婆子解释一二,原本想着太子殿下明察秋毫,说不准真是他认错人了,自己这一开口,自然能有机会在太子殿下心中留下映象,这可是丫头们挣破了头都抢不过来的机会,要是她表现得好一些,说不定还能做上这天上神仙一般高傲又遥不可及的太子殿下的婢妾,往后等到他登上大宝,也能从奴婢一跃而成宫中的贵人。
越想,小丫头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来,只是她话还没说得完,周临渊已经冷冷道:“问你话了吗?掌嘴!”他话音刚落,自然是有人答应了一声,上来拽了嘴角笑意还没凝固的丫头拖到一旁,左右开弓啪啪几声,就将这丫头打得有些蒙了,嘴角带着血丝,脸颊当场肿得老高,只是表情还有些迷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