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去试图构建真相。
因为求证的过程过于复杂且艰难,没有自我欺骗来得简单。
我们从始至终,根本没亲自验证过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个江雨柔,到底有没有器官衰竭。
之前我质疑过一次,就是在我请人绑架江雨柔的时候,后来我把她救出来,说要带她去医院做个体检,她很抗拒,她的反应过于强烈。
“我们很可能陷入了思维误区。”
我对大川解释道:“我们在不知道有王翠翠的时候,我们偏信了江雨柔有器官衰竭。我们在知道有王翠翠,但不知道王翠翠和江雨柔是两个人的时候,我们又偏信了江雨柔就是有器官衰竭的王翠翠。”
“我们现在知道了王翠翠和江雨柔是双胞胎,于是又进入了新的思维误区,也就是我们在没有亲自验证过江雨柔有器官衰竭的情况下,把江雨柔的情况代入到了王翠翠身上。然后在没有确凿客观事实的情况下,又把王翠翠的情况,代入到了江雨柔身上。”
“这样无论我们怎么思考,我们总会觉得有一个人有器官衰竭,导致我们搞不清楚我们平时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江雨柔还是王翠翠。”
“而导致我们陷入这种思维误区的,就是我们最初的信息来源。”
听完这一大段形同绕口令的话,大川的脑子又死机了。
他想了半天,依稀是听懂了,说道:“可是我们最初的信息来源,不是我们自己查出来的吗?”
“当时我们在查顾子俊他们,然后找人买了那家医院的患者信息,我们在这堆信息里面意外得知了江雨柔有器官衰竭,后来你才去质问的张万年。”
我点点头,接着问道:“你还记得江雨柔在那家医院的治疗记录,都有些什么吗?”
大川的记忆力倒是出奇地好,很快便回忆起来:“她是半年前从别的医院转院,然后才到的那家医院进行治疗,除了一些体检以外,然后从半年前开始,也就是到这家医院之后,一直都是拿药,每个月去拿一次药,大概就是这些。”
我说:“我上网简单查了一下,器官衰竭的治疗,需要妥善供氧,也就是需要呼吸机来防止肺水肿,这个东西至关重要,但是江雨柔家里没有呼吸机。”
“除此之外还需要介质疗法,需要在医院做一些治疗,但是我们看到的记录,只有开药。”
“并且,器官衰竭的患者需要合理的营养搭配,也就是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需要做到极其细致。以江雨柔的身体状况,她不可能一日三餐都来自己做,所以她应该会请一个专门给她做饭的保姆,可是我刚刚瞄了一眼厨房和冰箱,连一些基本的调料都没有,说明住在这里的人,根本不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