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想起之前的事,茶色眸子眨了眨,看清周遭的环境,这里是……医院。
她是因为被贺东经刺了一刀,送进医院了?
“你醒了!”
欣喜若狂的声音响起,她微微抬眸,对上一双欣喜若狂的眼睛,是贺云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床边守着。
白皎眨了眨眼,看见他憔悴的面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巡房护士发现这情况,立刻拍下按钮:“603号床病人醒了,你有什么不适?”
话音刚落,一群人哗啦啦走进来,医生、护士,他们询问她身体状况,几乎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人群外,贺云泽无力地抓紧扶手,他被护士推到一边:“抱歉先生。”
他抬头看向没有一丝缝隙的包围圈,成了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询问他们后,白皎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主治医生诊断后说出结论:“病人状况恢复的不错。”
“主要是那一刀刺得不算深,加上你身体素质很好,只要在医院疗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不会对身体有太大影响。”
白皎点头,谁知道贺东经那个老阴比,竟然装晕!
她看到时已是千钧一发,对方存了心要杀人,手里的刀对准了贺云泽脖颈,如果她没护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好在,她赌赢了。
不对,贺云泽呢?
白皎目光在人群里逡巡,却不见对方身影,他去哪儿了?
门外,贺云泽控制着轮椅出来,狭长的走廊上只有极少数人,他按上自己无力的双腿,沉地闭上眼睛。
忽然听见一道声音:“小贺先生?”
贺云泽回神,冷冷地盯着他:“你可以叫我云先生。”
律师坐在长凳上,听见他这么说,以为触犯了什么禁忌,立刻改口。
贺云泽这时古怪地扫他一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记得这个人,是葬礼上宣读遗嘱的律师,应该是他父亲信任的人,否则,他不会代为保管父亲的遗嘱。
律师:“白小姐还好吗?”
贺云泽更加困惑:“没什么大碍。“
律师闻言松了口气,竟然出声:“白小姐,真是可怜。”
他用羡慕的目光看向贺云泽。
后者一怔,意味不明地说道:“她可怜?”
律师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诚惶诚恐地夹紧肩膀。
他记得之前在葬礼上,贺云泽便十分抵触白皎,前段时间传出消息,他接手了东信,那段时间所有营销号都在疯传他们两人斗法,结果贺云泽技高一筹。
连网友都在吃瓜看戏。
现在,白小姐又住院,真的很难不让人认为,两人之间势如水火。
律师想到这里,顿时心生怜悯,而且——
他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我了解到,贺先生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凶手已经找到了。”
贺云泽沉默一瞬。
贺东经闹出的动静太大,他见势不妙便提前报警,现在案件已经交由警方处理。
谁也没想到他那么疯狂,他下毒害死了贺东恒,甚至于,之前那场车祸,也是他的手笔。
如今,贺东经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逮捕,不日后开庭,他丧心病狂,手上两条人命,等待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贺云泽知道消息瞒不过上流圈子,只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索性承认:“是。”
律师叹了口气:“您知道,我之前受贺先生指使,代为保管遗嘱。”
贺云泽隐约有种预感,听他继续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必隐瞒,贺先生当初让我代为保管了两份遗嘱。”
贺云泽惊愕地盯着他:“两份遗嘱?”
律师:“一份遗嘱将贺先生的全部交由白小姐继承,另一份遗嘱,需要恰当的时机宣读,上面指定的继承对象,是您。”
怕他理解错了,律师可以重复一边:“贺东恒先生的遗产将会全部由您继承。”
贺云泽蓦地抬眸,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深渊般摄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律师吓了一跳,勉励保持镇定,解释道:“这两份遗嘱都是真的,但是,他们的生效顺序是一前一后,真正的遗嘱是后一份,也就是您的那张。简单来说白小姐只是遗嘱的暂时保管者。”
他说着不禁咋舌,这么一笔巨款,贺先生可真放心把它交给白皎。
律师:“后一份遗嘱上,写明了找到幕后凶手后,白小姐手里保管的遗产,将会全部交给您,贺先生真是对您爱之深,责之切。”
他还在感慨,贺云泽已经心乱如麻,他攥紧拳头,冷硬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遗嘱在哪里?”
律师看见他阴沉的脸,吓得全身紧绷,从未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