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低垂下头,发簪上红珠轻颤,她声音娇软:“娘,你胡说什么呀。”
白母不以为意,在她看来,自家女儿如此优秀,姿容绝色,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她忽然想起这段时间络绎不绝的客人,神色警惕道:“皎皎,你以后的婚事,定然不可限量,千万别一时糊涂,搭理那些上门的男子。”
“在娘看来,都是一群拎不清的男人,区区几句流言就能的让他们畏如猛虎,都是一群糊涂蛋!”
总之,这样的人家,她是万万瞧不上眼的。
“我们家皎皎天生丽质,要我说,就是当那宫里的娘娘都使得!”
眼看她越来越夸张,饶是白皎心大,看见她越说越没边,也忍不住打断,说道:“娘,既然要去看二哥,我们也得带点儿东西。”
“之前三哥拿过来的蜂蜜,不是还没喝完,剩下不少,我觉得它对风寒也有效果,这次我进城,也给二哥送几瓶过去吧。”
白母没想到这一茬,笑着点头:“好好好,还是皎皎你聪明,我就没想到。”
白皎嫣然一笑,挽起一缕发丝,细白指尖与纯黑发丝相互映衬,黑的纯粹,白的诱人。
她仿佛无意一瞥,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笑容,惊喜地说:“三哥,你回来啦?”
白希呼吸一滞,被发现了。
他走出阴影,神色温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脸上浮出一抹叫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仔细看,笑意不达眼底。
他并非两手空空,而是拎着两条大黑鱼,用草绳穿过鱼鳃,鱼儿长如手臂,鱼身肥硕无比。
此时在他手底下活蹦乱跳,新鲜无比。
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他看向白皎:“我刚从湖里捉了两条鱼,皎皎喜欢什么口味?清蒸还是红烧?”
白皎欢喜地笑了起来,眼中光芒闪烁:“谢谢三哥,我最喜欢吃鱼了!”
她说着沉思一瞬:“那就红烧吧。”
白母倒是听得疑惑起来:“鱼,你是在村外小河抓的吗?”
青山村外有一条小河环绕而过,可那河里的东西早被馋嘴的村民摸过一遍,里头的鱼都是些不足一寸长的黄辣丁,又机灵得很,好些年都没见过这样大的鱼了。
他竟然还能从那弄来这么大的鱼?
倘若白皎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说,当然是在明玉涧,那里的湖可深着呢,又是人迹罕至,鱼儿吃得肥肥胖胖。
不过,那是她和三哥两人才知道的秘密,她是万万不会主动说出口的。
见白母这么说,白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急忙忙地站起来,遮掩道:“小河里的鱼虽然少,但是说不定三哥运气好,抓到了呢。”
她说着,双颊绽开醉人的梨涡,水眸盈盈而望,意有所指的说:“三哥,你说是不是?”
他看得一怔,垂眉敛目:“皎皎说的对。”
白母还有点儿犹疑,来不及说什么,被白皎笑着打断,细白指尖指着栗子,她对白希说:“三哥你快过来,今天你抓鱼辛苦了,过来吃点栗子再走。”
白母一看这情况,主动接过鱼,说:“马上到饭点儿,这鱼还是交给我来做吧,你们俩好好聊聊。”
她脸色十分欣慰,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白希对皎皎怎样,她还能不清楚吗?
他看着年纪不大,却比他们还要宠溺皎皎。
总之,女儿这个哥哥认的值了!
“好。”男人声音沉沉,深邃眼眸落在娇美俏丽的少女身上。
白皎似有所感,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
对上那双狭长凤眸,深暗幽静,宛若寒潭深不见底,蓦地,他眼底浮出一抹笑意,眉眼一片温和。
白皎咬了下唇,瞪他一眼。
他像是毫无所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他看什么呀?
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她摸了摸脸颊,又长又密的眼睫轻轻掀起,水润清透的眼眸里闪烁光彩,琥珀色的瞳仁,仿若镶嵌了一圈耀眼碎星,世上最名贵的宝石也不及她眼眸分毫。
半晌,她犹犹豫豫地问他:“三哥,你看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东西?”
白希:“……好像有一点。”
他说着,看见她秀眉微蹙,摸了摸脸,不禁勾起唇角。
她瞥了眼,霎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你刚才骗我!”
她气的转身就走,心里发誓:再也不理他了!再理他我就是小狗!
“皎皎。”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心里已然后悔,小姑娘脸皮薄,性子娇,这会儿定然气恼得不行。
白皎身子一僵,他的手掌大而宽厚,牢牢将她攥进掌心,滚烫的体温穿透肌肤,钻进血管,叫她睁大了一双眼。
白希已经追过来。
他将她圈在怀里,牢牢将她看进眼里,漆黑眼眸满是慌乱与无措:“皎皎,你别生气。”
他的手像是钢铁浇筑,任凭白皎使尽全力也挣脱不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裹紧她,缠得她心慌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