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君华爱慕玉菡仙子,他会在她的哀求之下心软,助她下界唤醒仙尊,他嘴上说得再如何冠冕堂皇,却从来无法否认,有讨好心上人的私心存在。
他期盼临霄仙尊回归主持大局,却也不要想心上人失踪!
仙界众人皆畏惧临霄仙尊,他也不例外。
可他心甘情愿为了玉菡,拜访仙尊。
君华已经快要疯了。
他不在仙尊身边,不在神奕仙君身旁,他几乎找遍了仙界大大小小,每个她能存在的角落,可到最后,也连她一丝踪迹都没有!
君华仙君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他玉菡仙子在哪里。
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殿内气温陡然直降,座上的临霄黑眸森寒,眼底含着晦涩莫测的光芒,投射而下。
他如小憩的凶兽,慵懒地伏在草丛中,野性且极富光泽的柔滑皮毛在光线下,闪出斑斓的光,更遑论从始至终流畅紧绷的肌肉。
谁也不能轻视他的存在。
临霄微微眯眼,狭长凤眸勾勒出深邃,语气中仿佛携裹着一缕笑意,他说:“本尊竟不知道,君华你与玉菡关系如此之好。”
君华仙君全身僵硬,像是一块木呆呆的雕塑,他张了张嘴,眼底浮出一抹苦笑,他来时已经猜到,此事瞒不过仙尊法眼,却仍旧抱着一股侥幸。
他俯身,恭敬道:“下属与玉菡仙子,乃是好友,玉菡仙子对您痴心一片,下界助您一臂之力,您回来后,下属见她仍旧了无踪迹,便想询问一番。”
“仙尊恕罪。”
“你也知道你有罪。”临霄垂眸,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君华仙君一阵心惊肉跳。
他活了上万岁,便是再蠢笨,也能感受到尊上不满。
不等他说话,临霄又道:“既如此,你应当知道,私助仙人下凡,扰乱凡间秩序,又该当何罪!”
磅礴气压灭顶而来,顷刻间,君华仙君跪伏在地,身体冒出一层薄薄冷汗:“属下知罪。”
他艰涩道:“属下知罪,愿意接受惩罚。求仙尊助我,寻找玉菡。”
上座临霄听见这话,耐人寻味的视线在他身上游弋:“你还要找她?”
他话里有话,可君华仙君早已走投无路,他来此,便已怀揣着最坏的可能。
他咬紧牙关,说道:“仙尊,玉菡仙子一片赤子之心,对您痴心一片,她又是神奕仙君女儿,希望您网开一面,属下不日前失去她的踪迹,求您救她……”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一句显然是以为,玉菡下凡碰上变故,出现意外。
“赤子之心?痴心一片?这样的爱慕我可当不得。”
“君华,你可知,她的真正身份?”
他遥遥而望,却见下属脸上一片茫然,临霄都要气笑了,指节微屈,督督敲击座椅,发出沉闷且极富节奏的声响。
司命君华心乱如麻,但他敏锐意识到,仙尊应当见过玉菡,因此他满怀期待。
上方忽然响起仙尊凛冽冷酷的嗓音:“她是魔族。”
轰——
君华仙君满目震惊,犹如晴空一道霹雳,将他炸得神魂惊颤,魂不附体!
“玉菡她怎么会是魔族?尊上,此事、此事……”是否有什么误会?
可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仙尊全知全能,代行天道,之前玉菡不断表白,无故纠缠,他都没看在眼里,又怎么会突然发难。
答案只有一个,玉菡真是魔族!
那她现在在哪儿?
是否已被仙尊关押?
即便得知这样的事,君华仙君仍旧痴心不改,忍不住问仙尊。
临霄眉心微皱,拢上一片晦涩:“关押?”
“她已伏诛。”他淡淡陈述。
君华只觉一阵轰响,心头激荡,摇摇欲坠:“她怎么会死了?”
回答他的,是临霄漠然目光。
他一挥衣袖,庞大的仙力宛若奔雷滚滚袭来,大殿响起扑通一声,君华仙君已然五体投地,姿态狼狈不堪。
“她为何不会死?”
“魔女玉菡意欲谋害本尊,本尊早已将她诛杀,而你,本尊的下属,你竟为一个魔女牵肠挂肚,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君华。”
他走下王座,青衣如翠,以银丝缀绣云纹松竹,外罩一件淡青素色纱衣,行走间,云纹宛若实质般流动闪烁。
如松如竹,威仪赫赫。
“从今日起,褫夺司命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