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做不了。
“呜呜……呜……”
冷衣放声大哭,周围的姑娘看了都觉可怜,同时她们雀跃的心也冷却了下来,她们毕竟是见过人情冷暖的大人,比小孩子更懂世上的无可奈何。
有人抱住了冷衣,温暖的体温瞬间包裹着她,顿时熙熙攘攘的二十多号人只听到冷衣稚嫩沙哑的哭声。
冷衣断断续续地把良树云只是被流放而没有被判处死刑的事说出来,姑娘们虽然多多少少面露失望,但没有多悲伤,反而不停的安慰冷衣。冷衣这时才觉得她们是“姐姐”,哪怕她前世二十几岁,也没有古代这些十几岁的姑娘成熟。
“原来是这样的结果啊……”眷心苦涩地说,和云媚最交好的她无疑是最难过的人。
“怎么办?云媚姐姐白死了……”冷衣攥紧拳头,内心还是忍不住地自责,她没有一点能力什么都做不了,却整天大吼大叫仿佛能目空一切,她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既然这样那就还没完,”忽然有个姑娘站出来大声道,柳眉倒竖,粉拳紧握,她便是平日里最经常抱怨的暮雨,刚刚也还在抱怨连诗都背不住的装模作样之辈,只听她义愤填膺道:“既然良树云害没死,我们就努力把他送入地狱,良树云现在已经是个庶人了,权势威望已经一无所有,这难道我们还不好拿捏?哪怕是买凶杀人,还是在客人面前吹枕边风,都能轻易地做掉他,我们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说着她的眼神逐渐凌厉:“他看不起我们妓女,但如今他连踏入风香楼的资格都没有,到底谁比谁高贵?”
“对,我们这些沦落风尘的也不是柔弱无害的解语花,而是带毒的罂粟花。”暮雨一说立即有人附和她,风香楼的姑娘可谓训练有素无比干练,很快商讨出了十几种作案计划。
冷衣在一旁看着又忍不住热泪盈眶:“姐姐们……”
“凝碧别伤心,这世界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总归是有天理的,既然不能用公正的手段除害,暗中的手段也可以伸张正义。”
“嗯!”冷衣含泪重重地点头。
姑娘们再安慰安慰冷衣,把她哄得不再哭了,眷心才说送她回琢玉阁。
回琢玉阁的途中眷心也一直在安慰冷衣:“凝碧你不用太为云媚伤心了,实话说你现在伤心于事无补,你要当一个坚强的人,也就是,坚强的人能把悲伤化为动力不断变得强大,你比我们更幸运,有更大的机会站在权力的高峰,只有这样你就不会被人欺负,不会被人看不起,也有能力为云媚主持公道了。”
“嗯,眷心姐姐,我明白。”冷衣低声道,碧蓝如洗的双眸变得坚定。
这几个月的教训也应该让她磨平棱角收起锋芒了,值得苦笑的是她在前世生活了二十几年还是一个郁郁不平的愤青,穿越到古代几个月就没脾气了。也是,旧时代的残酷远超新时代,残酷就残酷在冷衣由始至终没有选择,在现代被上司针对了能跳槽,与家人格格不入可以离家出走,只要有手有脚就能自食其力,而在风香楼连这点选择都没有,可能在做流落街头和风香楼之间选了风香楼是她此生唯一自主的选择了。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只是一粒种子,仍需蛰伏在泥土之中。
回到琢玉阁发现铃草站在外面等她,丫鬟服本就单薄,铃草又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整个人脸都白了,嘴唇还发紫。她见到冷衣开心地喊:“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