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函谷关前,两军叫骂;尴尬的金蝉和白起(4.7k)
函谷关外,依旧雪虐风饕、落雨成冰。
但仅仅一步之隔,关内却是春意盎然、一片风和日丽。
第一次这么直面感受到国运带来的异象,就连金蝉自己都颇为震惊。
“金将军,麻烦您稍微快些,白将军和一众将军都已到了,现在就等您一个了!”
前往关楼顶的台阶上,白家军的一位传令兵,看着金蝉停住了脚步在眺望关外,于是连忙催促了起来。
“这次来人都有谁?”
金蝉将目光收回,抬头看了眼还有近百米高的阶梯,心里暗想这上一次楼还真是不容易。
“王翦、王贲、史内腾,这次出兵的各路将领们都受白将军之令来了。”
“看来白老将军这是有大事要做啊!”
此时的金家军,全都留在了关外秦国方向五里外,今日只有金蝉一人登关。
继续又走了一刻钟后。
金蝉才来到了函谷关的顶楼。
刚一登顶,便是狂风呼啸而过,将金蝉肩上的披风卷上了头顶。
护栏外,一边是云层与其平行,一边是雨雪朦胧,仿佛让人置身于空中楼阁一般。
“金家军,金将军到!”
随着传令兵高呼一声。
只见前方的宴席厅内,数十人纷纷侧目看来。
这其中不但有一袭灰袍断了一臂的白起,还有李信、子岸甚至暮玄子一众后来函谷关的小辈。
“小金子,来,来,来,你迟到了,快来自罚三盏!”
金蝉人还没上前,白起那爽朗的声音便压制了风声传了过来。
只不过这“小金子”一词,让金蝉略微挑眉。
“白老将军!”
金蝉走上前去,对这位三朝老臣行了军礼后,便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桌上的三盏烈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不愧是平了雍城之乱的少年将军,对了,军中传闻你曾和项燕的小孙子交过手,而且还败了他?”
白起端坐在人群中央,其余人则是分散坐到两侧。
而众人的身后,还摆放着函谷关附近的沙盘模型,上面还有排兵布阵的痕迹。
看这样子在金蝉来前,白起已经和众人商讨过了接下来的行势。
“的确赢了一招半式!”
金蝉倒也不敢托大,当日要不是鱼腹突显神威,恐怕自己这不死不灭的秘密早就被楚军知道了。
“非但不骄,还倒有三分谦逊,颇有良将之姿,可期,可期!”
白起抚着胡须赞誉道。
“不过,老夫想问问你,伱这鱼腹剑到底是如何得来的?”
话锋突然一转,只见白起双眸眯起,透出一股冷冽的寒光直射金蝉。
而其人群中,白起之子白马错也是同样如此,死死的盯着金蝉,甚至右手都悄悄的抓向了腰间的剑柄。
“果然!”
自从自己的威名在秦国传开后,金蝉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毕竟这鱼腹剑,当年可是昭王赐给白起,白起又赐给了自己的孙子白陶。
若不是白陶在南荒时被普渡贤师所杀,这鱼腹剑或许还落不到金蝉的手里。
“南荒,公子镇,白家军,暗字营,白陶死前所赠!”
金蝉直视着白起,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儿已死?他是被谁所杀?”
白起还未开口,一旁的白马错便先怒吼一句。
虽然十三年未有白陶的消息,但真当听到这句话时,身为父亲的白马错还是不免有些伤心。
“白老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金蝉直接无视白马错,而是从怀里掏出了暗字营的令牌。
而看到暗字营令牌后,白起先是一愣,便转身和金蝉两人来到了远处的护栏前。
甚至呵住了想要一同前来的白马错。
“普渡贤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年唐国不太参与中原之事,还严守各处关卡。”
在金蝉说完南荒的事情后,白起眺望着云层低头自语道。
不过关于南荒发生的一切,金蝉并不是全盘托出,着重只是说了关于暗字营的事情。
“这鱼腹你能使用?”
当初昭王将鱼腹赠给白起后,白起发现这玩意和废铁没什么区别,便直接丢给了自己的儿子白马错。
而鱼腹在白马错手里,也是同样不能一展中原绝兵之姿。
最后实在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才又丢给了白陶。
但谁知白陶也是一样。
“自然可以!”
说罢,金蝉直接抽出鱼腹,轻轻在旁边的玉瓷瓶上一划,就和切豆腐一般,毫不费力就将其割成了两半。
“白老将军,暗字营五百人,南荒战死白陶、红良玉等三十六人,其余人现在皆在咸阳城,不过他们因为当年无故失踪之事害你被贬,心里一直愧疚不已,自感辱没了白家军和你的名声。”
“胡闹,老夫被贬岂会是因为他们,等回到咸阳后你告诉他们,暗字营没有辱没白家军的军旗,就说是我白起所言。”
白起虽然言辞犀利,但嘴角却微微扬起一点。
戎马一生,能有如此忠义手下,心中倒也有几分自豪。
“告诉大王,暗字营本就特殊,而且各个心智坚定、善于刺杀、收集情报,若是不嫌可将其归纳于黑冰台。”
金蝉没想到,自己还没表明意图,白起反而先说出了出来。
对于暗字营那伙人,金蝉的确早有收服为亲兵之意。
但因为兵种特殊的原因,暗字营并不适合聚众作战,反倒更适合纳入黑冰台,与大唐千牛卫那种王城精锐一般。
两人结束了对话后,便返回了宴厅中。
“各位,三天后国运散去,但九十天的雨雪,早已让关外变成厚厚的冰层,楚、唐、齐三国小儿并不会即刻全军攻城,今日让大家前来,正是为了国运消散后的事宜。”
白起来到沙盘前,将一杯酒水倒在了函谷关外的地方。
“白将军,楚、唐、齐三国联军足有两百万之多,九十天的冰封,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粮草已经快要耗尽,不如继续坚壁清野,靠着函谷关的天险再守两月,只要对方久攻不下、粮草耗尽,便是我大军反击之时。”
一向以用兵稳重著称的王翦,将沙盘上秦军的旗子撤到了关内。
“不可!”
白马错、史内腾、嬴荡、嬴疾等一代中年将领还没开口,金蝉却直接否决。
“为何不可?”
面对军中新起之秀金蝉的当面反对,王翦倒也不气反而让出位置,让对方前来沙盘说明原因。
“九十天都未退兵,楚、唐、齐三国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早已在心中憋着一股怨气,这股怨气也会化成对我大秦的愤怒。”
金蝉将三国的旗帜,全都移到了函谷关前,然后才开口道。
“怨气又如何?粮草辎重为国战之本,而且函谷关天险,关外山崖高耸凌冽、‘凹’字型的地形一夫当关,就算他们有两百多万的兵力,但一次能来攻城的人数绝不会超过三十万,为何不能坚壁清野?”
函谷关坐立于山谷之间,而关外又是成一千多米长、数百米宽的“凹”字地形,一次能涌入关口的人,顶多也就是二十多万,若是再多便是活靶子,连躲避滚石和箭矢都无法做到。
“阑井车,登楼!”
金蝉随手拿起桌子上一只黑色的酒盏,将其立于在了函谷关之前。
“楚国的中原绝兵虽然我只见过一眼,但其威力想必白将军更为清楚,据说登楼内可容纳百万将士,这样的话地形优势便荡然无存。”
“至于王将军所说的粮草问题,函谷关临近楚国,而楚国地大物博,又是江南水乡粮食储备本就富裕,这一次楚王可是抱着攻破咸阳、灭我大秦而来,这粮草必定不会绊住三军伐秦。”虽然关于粮草的问题,金蝉只是猜测。
但楚、秦自古世仇,而且这一次伐秦,楚王连登楼都拿了出来,想必不会因为区区的粮草而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