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薏喉咙动了动,喊了一声陛下。
陷入难挨回忆里的人似乎被喊醒了来,她幽幽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突然展颜一笑:“如今我才想明白了,她不愿意来看我也可以将她拘来此处,现在也好,我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担心受怕她什么时候就会离自己而去,什么时候就会翻脸不认人,将自己囚在幽暗的地牢里。
——她早该想明白的。
“陛下,”时清薏垂下眼帘,逾越的抬起手将那人宛如坚冰一般的手攥进了掌心,身侧宫女撑着的伞也被她接了过来,声音微低:“雪下大了,我们进去吧。”
大雪纷纷扬扬,落满了女子眼角眉梢,徐昭苏怔愣片刻反客为主将那人的手死死攥进掌心。
梦魇终于远去,一切都是真的。
时清薏于是随着她沉默的往前走去,她总觉得徐昭苏已经有些疯魔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不是从自己反手背叛她开始,或许是在更漫长的从前,自己不肯应她情意,却又并不明确拒绝她让她心存幻想,逐渐患得患失,只是从前碍于自己压抑着,现在——
手被攥了一下,女君回头看她,明眸善睐又暗藏冷意:“爱卿在想什么?”
时清薏此刻才惊觉自己已经落后两步,摇了摇头,赶了上去:“没什么。”
行宫雪下的极大,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提前赶到的宫人已经布置好了饭菜,时清薏没什么胃口陪着徐昭苏用了一些,倒是随行的宫人看的心惊胆战。
区区一个医女,如何敢跟如今喜怒无常的女君同桌用饭的。
时清薏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揭开面具,只小口小口吃着,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就算不抬头她也知道有一道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你也喜欢吃莲蓬豆腐和绣球乾贝,清薏以前也很喜欢吃。”
她仿佛是回忆过去,声音微低,时清薏伸过去夹菜的手猛地顿住了,半晌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放下。
“陛下,臣吃饱了。”
“嗯,吃饱了我们就洗漱休息吧。”徐昭苏也不多言,从容放下茶盏。
“不知臣是跟其他女官同住,还是跟其他大夫同住?”
这些大夫里就她一个姑娘,所以她一直都是单独居住的。
徐昭苏截断她的话,淡淡道:“自然是跟孤同住。”
时清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