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样了?”长公主神色依然是倨傲的,只是微微抬起眼,掌心摩挲着温热的茶碗。
真正天下闻名的大夫哪怕对上当朝长公主也是丝毫不虚的,他坐在时清薏对面,老者眼里有洞悉却睿智的光,叹了口气:“她怎么样您是知道的不是吗?”
施针数个时辰,拿着酒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时清薏看了他一眼 ,不言不语。
她当然知道,毒药,她好侄子的手笔,只是现在还没到她自己下毒的时候,现在的萧锦瑟身边还有其他人在下毒,等此事过后萧锦瑟把相府肃清,剩下能动手的人就只能是时清薏。
“老朽就直说了吧,如果这药能停就还能活些时候,若是继续下去,”他看了一眼对面端坐着的人,“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活过两年。”
长公主慢慢收紧了手里粗糙的茶碗,许久好像才刚反应过来一般答了一句:“本宫知道了。”
破旧的房子遮不住风雨,也挡不住声音,一墙之隔的地方萧锦瑟死死压抑着喉咙深处想要咳嗽的痒意,捂住口鼻,艰难的喘息。
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大氅,眼底却是空茫一片。
——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停药。
系统急的不行:“宿主你这样不行啊,反派还在听着了,你怎么不趁机表达一下忠心?”
我看着黑化值很是忧心啊!
“你傻啊,我说什么停药不是直接承认药是我下的?”
虽然她后来是真的不做人下剧毒,可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妥协,她那侄子还在自己暗戳戳的搞事,现在的她可没有想毒死萧锦瑟。
时清薏站在破旧的门扉前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这才推开门。
里面的人已经悠悠转醒了,扒着床榻咳的撕心裂肺,听见开门声很是艰难的抬起头。
她哪怕病的脸色惨白也是秀丽清妍的,有一种病弱惹人生怜的脆弱,唇似点朱,眉如新月 ,这般容貌也怨不得女扮男装的时候无数达官贵人想要结亲。
只是这样一个风流俊秀的人物,芯子里却是黑的彻底。
她看见时清薏似乎是愣了一下,长久的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她,半悬在床榻上差点一下翻下去。
外头已经有脚步声了,这不扶一把趁人重病把人往地上掀的恶名十成十要落自己身上,时清薏连忙伸手过去扶住她,刚一伸手就被抓住了胳膊。
萧锦瑟握住她的手臂,咳的脸都扭曲了,竟还是在笑着:“我、以为你这辈子、咳咳、都不会主动过来看我一眼的……”
她咳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时清薏拍着她的背给她送气,闻言冷冷道:“不过都是自己臆测。”
“嗯,”萧锦瑟就闭眼点头,很是不舒服还要接她的话:“是、咳咳,都是我的错,咳咳,我不该这样想……”
伏低做小,任谁看了都不敢相信这是在外说一不二的萧相。
萧锦瑟从手臂往下哆哆嗦嗦的去握时清薏的手,被毫不留情的挣开了,她神色黯然一分,却仍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咳的越来越厉害。
她咳的实在太厉害,热气一下一下扫在时清薏的脖颈上,咳的整个人都在发抖,时清薏把她稍微放平一下,蹙眉问道:“怎么咳的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