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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安娜把视频定格在一张细眉大眼的脸上:“Guo-xuan,华裔。她曾经在法国担任过雇佣兵,据说是一名天赋卓越的狙击手,在非洲参加过近一年的驻派。她在那里参加过很多NGO项目,给当地的孩子支教,赢得了不错的声誉。她有耶鲁的PhD学位,现在在中国东部的一所大学任教,可能具有中国国籍。”瑞恩捧着脸:“听起来不像个坏人,这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吗?”“当然不是,”安娜抱着手臂,“她是宁的挚友。”“我知道她,她也是电影的女主角,”鲍勃道,“她们真的不是一对女同性恋情侣吗?”巴泽尔轻轻踹了他一脚:“你想说我的追求是愚蠢的吗?”安娜笑得厉害:“不,依靠我的经验,至少宁不喜欢女人。”瑞恩同意:“yes,yes,没人能否认你在这方面的专业性。”众人都笑,卢卡斯往椅子里一躺:“她眼睛可真大,简直不像中国人。”瑞恩不满:“你这是刻板印象。”巴泽尔问道:“她有什么疑点?”“实际上,没有。我们只是顺手查了一下,偶然发现她特别的履历,所以让你们看看中国的美女狙击手,”安娜笑得甜蜜,按下播放键,“现在,继续。”摇晃的镜头,路人的惊叫,躲避,抵挡,重拳,淋漓鲜血,利落的割喉,深入腹腔的刀子。直到黑屏,所有人都沉默着,而巴泽尔吸了一口气:“视频时间是什么时候?”安娜回道:“北京时间2026年7月3日,在北京的一家餐馆里。”2026,那是在他们再见之前。她还活得很好。安娜重播视频,定在一张惊恐的年轻男人面孔上,一头红毛很是惹眼,但她并没有急着介绍:“各位绅士,点评一下这场战斗吧。”鲍勃看了看周围:“很有勇气,很惊人。”瑞恩赞叹:“wow,令人难以置信,宁和朋友并肩作战,战胜了十几个强壮的男人。”“十三个。”巴泽尔数得更清楚。卢卡斯咒骂了一声:“懦弱的中国男人。”安娜挑了下眉,问卢卡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会先送上一个微笑,回头走人,”卢卡斯冷笑,“然后找个地方伏击他们,一个也不会放过。”瑞恩耸了一下肩。巴泽尔看着屏幕上的红毛:“安娜,说重点吧。”“好的,重点来了,”安娜把文件夹一摔,双手撑在桌子上,对上每一人的目光,“去年十二月,有一位中国官员入境美国,上周他申请了政治庇护,说中国有位高官要除掉他,你们可以叫他yang。”卢卡斯挑眉:“在美国?”“是的,杨担心那位官员会在美国找人杀了他。但杨说在庇护申请通过之前,他不会说出那个官员的名字,”安娜道,“不是所有人都是斯诺登,我们不能让国家资源被有心人滥用,所以我们极为谨慎地审核了他的材料……问出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巴泽尔和她目光相对,只吐出了一个音节:“宁?”“是的,杨是个非常有分量的官员,非常非常有分量,”安娜强调,“但他被迫离开中国的原因是,他的儿子性sao扰两位女性,而另外两位女性帮助了她们,造成了八位中国男士的死亡。”众人面面相觑,明白了。鲍勃指着屏幕上的红', '')('139 工作时间就称职务吧。 (第2/5页)
毛:“这就是,那位官员的儿子。”安娜点头。卢卡斯骂了一句:“我们总统的儿子也仅仅是恋童而已。”没人在这关头理会他的地狱笑话,巴泽尔示意安娜继续说。“杨在美国有很丰厚的资产,足够他和他的儿子过得很好,他申请政治庇护是不必要的,而且他入境已经两个月了,”安娜道,捧起自己的热咖啡,“在我们的追问下,他透露了另外一件让我们震惊的事情。”瑞恩受不了了:“求你不要卖关子了安娜!”“放松点瑞恩。杨告诉我们,他在离开中国之前给了一群人一些钱,让他们去杀掉宁,并拍摄视频发给自己,”安娜看见巴泽尔的表情僵了一下,放慢语速,“但他至今也没有收到那条视频。并且,他说这些天总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鲍勃感叹:“这样的混球,上帝不会让他睡得好的。”“我亲爱的鲍勃,中国人没有信仰,上帝不管中国,”安娜摇头,“杨接受过良好的反侦察训练,他应该不是仅仅被吓着了。”“我明白了,安娜,我明白了,我终于找到我们能加入的地方了,”卢卡斯抬手,“保护这个叫杨的混蛋,找出跟踪他的人,然后把他们和杨儿子的蛋一起打爆,是这样吗?”众人哄笑,安娜乐不可支:“不不不,求求你们不要让我见到那么可怕的景象——上面对杨口中那位官员很感兴趣,而宁——”巴泽尔对上她的视线:“你是说,这个官员在保护宁。”“在一个没有媒体监督的国度,要隐藏一个消息是极为简单的,”安娜没有否认,“只依靠宁的影响力,杨不会必须要离开中国。”巴泽尔听懂了,终于听懂了,他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的新任务不需要枪,不是要去轰爆哪个人的脑袋,而是要我带着任务接近宁,是吗?从我最爱的女孩儿那里获取情报,对她说上一堆谎言,是吗?”众人听得有点讪讪的,而安娜凝视他片刻,再次重复:“穆勒队长,你是一位美国海军。”“我知道,”巴泽尔捂着脸,“可是,安娜,我不希望我会在这句话前加上‘我很遗憾’。”我不希望我会为我成为一名美国海军感到遗憾。安娜目光一动,鲍勃低头,拍了拍巴泽尔的背脊。“如果你作为任务交给我,我会接受,”巴泽尔站起来,端起旁边的咖啡,推开椅子,“我去训练了。”宁昭同一进门就被韩璟抱了个满怀:“哎、哎哎,怎么跟猫似的!”韩璟大为不满:“说了昨晚回来的,都不在家等着我。”“那你怪老陈去,他把我踹出去的。”韩璟觉得自己才不会被挑拨:“那你怎么不知道拒绝?”“?”宁昭同都要生气了,走到沙发上重重拍了陈承平的肩膀一下:“怎么玠光都跟你一个鼻孔出气了!”“我靠,老婆你能不能轻点儿,”这一巴掌力气是真不小,陈承平疼得眉毛都拧起来了,扔开耳机把她抱进怀里,“你这得亏是我,要是太师就得直接撅过去了!”“我才不会对然也这么暴力,”她一字一句,抬手捧住他的脸,“你把我赶出去哄老男人,完事儿跟玠光我不在家等他,你居心何在啊陈承平,是不是成心搅我家宅不宁?”陈承平都要乐傻了,不停把她朝怀里拨,跟韩璟道:“我文化不行,小韩你说说,这就是欲加之罪吧?”韩璟一手搂了一只猫坐到对面去,笑:“不用欲加,让陛下不高兴', '')('139 工作时间就称职务吧。 (第3/5页)
就是死罪,按律当斩。”“?”陈承平摇头:“那咱家不能搞这套,不能搞这套。”宁昭同都气乐了,拍着陈承平的手臂让他放手:“不跟你扯了。我还有事儿要问玠光。”韩璟知道她想问什么:“正好今天开播,晚上八点,夫人一起看看吧。”《西江月》紧锣密鼓拍摄完,而后期制作也可谓加班加点,好险勉强赶上了春节剧场,在企鹅的平台放送。“什么,小韩拍的电视剧啊?”“对。今晚是想看看,但前十来集好像都没有你,”宁昭同想了想,“算了,不急,岳启明那事儿我没跟,最后怎么处理的?”“他手写了道歉信,签了字还公证了,放家里存着了,”韩璟顿了顿,“物质上,期南跟公司那边接洽,好像说有什么男主角换成我了。”宁昭同听了,没继续问下去:“那剧本给我看看。”韩璟把屁股边上的一沓纸张递过来:“袁十堰亲自挑的。”陈承平凑过来看了一眼就不感兴趣了,戴上耳机,继续刷自己的美食视频。宁昭同有点惊讶:“他亲自选的?不会是想折腾你吧?”“角色挺正常的,戏份也多,”韩璟顿了顿,“我好像听说,袁十堰跟家里闹掰了。”“啥意思,他突然懂事儿了?”“我也是听人随口一说,不知道什么情况,”他摇头,“说什么袁十堰本来就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尤其讨厌这个meimei,这回借着薛预泽施压,把家分了什么的……不了解,不喜欢这人。”将军爱恨分明,关你演什么浪子回头的戏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宁昭同笑,也顺着他:“好,那咱们薅完羊毛就跑。”午饭过后,她仔细看了看韩璟带来的剧本,发觉还算有点意思:“人物很丰满,塑造好了肯定很吸粉。”韩璟抱着她,他一米九几,她在他怀里跟个小孩子似的:“那阿绮教教我怎么塑造。”他演戏长在爆发力,但是细腻的感情戏是短板,很多关注过他的影评人也这样说过。“我也是外行,教不了你,”她顿了顿,“不过,先把剧本吃透吧。”将军虽然不是文盲,但很多细节确实是读不出来,没辙,就少那根筋。读不懂剧本对演员来说绝对是大硬伤,所以她教得也很仔细耐心,一一地帮着他分析,尝试给他建立范式。宁老师循循然善诱人,最后韩璟都有点叹息了,亲昵地蹭蹭她的脸侧:“阿绮好厉害。”“哎,你俩注意影响,”陈承平端着菜出来,不满,“别看了,来吃饭。”韩璟一直在家里待到元宵,当晚大家一起做了桌好菜,在北京的都来了,夫人一时高兴,喝得又有点大了。韩非替她擦了擦脸:“难不难受?”宁昭同笑眯眯的,探头亲他一下:“不难受,宝贝儿你真好!”韩非的脸皮也算练出来了,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问着她今年大概的打算:“我听聂先生说,你五月要去一趟美国?”“你怎么跟他关系那么好?对,五月去趟美国,八月欧洲,十一月还是欧洲,”她一一数来,“暑假暂时没事,你不许留校啊,来陪我。”“好,来陪你。”韩非放下毛巾,轻轻吻她一下。韩非不想打麻将,所以最后饭后活动只能临时抓一个陈碧渠凑桌子。她不满地朝韩非嚷了一句:“然也,你得好好学,不然遇见这种情', '')('139 工作时间就称职务吧。 (第4/5页)
况,潜月还加班怎么办?”韩非头也不抬:“找玠光。”陈碧渠听明白了:“夫人嫌弃我。”“才没有!不许乱脑补!”她笑,“你得空回家就多休息,谁忍心拉你打麻将。”薛预泽一听:“就心疼他不心疼我,我不忙?”“你忙,你自个儿自找的!八条!”她还来劲,“你老婆又不用你养,你那么卖力赚钱干什么?”老婆?众人齐刷刷看过来,薛预泽低笑一声:“好像也有道理。”陈承平打出一张四万:“你这也得早点儿培养个继承人什么的,不然不得累到老啊?”这事情宁昭同知道:“他们家族产业起家的,这辈儿里除了他没人压得住一群老不死的,没辙。”“怎么就没辙了?”陈承平没太明白,“就算你自个儿没孩子,收养个旁支的也没问题吧?”“碰,三条,”薛预泽跟陈承平关系还算可以,直接反问,“那继承哪个旁支的?”陈承平一琢磨,也对:“那外面领养一个呢?”薛预泽都笑了:“你是死活不肯提让我跟她生一个啊?”她一哂,韩非和韩璟又看过来了。这事儿陈承平还真想过:“这话我不想提,看不得她受那罪,我也陪不了她,一想都难受。”又看向她:“不过你要真想要也别拖了,岁数上去了恢复得慢。”“等我职称答辩结束再考虑。”薛预泽问:“什么时候答辩?”“看手里这本书什么时候能出版,就缺这个成果,”她顿了顿,“估计暑假之前能搞定。”暑假之前搞定,那暑假就可以琢磨着备孕了。几个男的各怀心思,韩璟甚至在考虑要不要请两个月的长假。他这正是新人冒头的时候,两个月没曝光度也太致命了。他自己倒确实不怎么介意,但是公司估计反应很大,薛预泽刚还特地跟他说别把跟袁十堰的关系搞得太僵。想到什么,她轻踹薛预泽一下:“织羽回答你了吗?”薛预泽那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回答是,但最后还是诚实地摇了下头。她若有所思,打出一张八饼:“这样啊……不管怎么说,好像是该锻炼起来了。”正月十七,北大开学,宁老师践行诺言,开始好好锻炼,完美作息。陈承平虽然有点介意她说锻炼是为了备孕,但不管怎么说,她能锻炼身体也是好事,所以教得也很认真。然而看她每天练完后过分显著的成果,心里不免隐约有点担忧。那样的改造给了她足够坚韧的肌rou强度,却也将她可能的寿命大幅度缩短。二十一这一天,林织羽造访,薛预泽也抽了时间一同上门,向林织羽坦陈一切。林织羽听完,给她把了脉,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很难。”巫医同源,林织羽也算身怀秘术,这一句话出来,不免让屋内众人神色都蒙上一层阴霾。宁昭同倒坦然:“没事,我那么爱折腾的,本来就很难活那么久。”林织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会想想办法。”“好,你也不用太担心。”林织羽点头,而后拿起旁边的儿童生理知识科普绘本,认认真真地看起来。没有人还有心思就此揶揄两句,薛预泽和陈承平在阳台上聊了两句,她轻轻靠进韩非怀里,揉了揉怀', '')('139 工作时间就称职务吧。 (第5/5页)
里的猫:“别担心。”韩非眼里有隐约的泪光:“你都未曾同我说过。”“我怕看见你难过,”她低声道,“然也,我不怕死,就怕看到你难过。”她不惧怕既定的死亡,只是怕自己的离去再次成为他们心底的伤痛,亦或深切的遗憾。她……她看向窗外的风雪。或许是该多留下一些东西。以慰余生,以共怀缅。三月初,楚地湿冷。沈平莛下车钻进伞下,一眼就从接待的官员里把宁和忠挑出来了。白胖的圆脸,鼻头圆钝,戴着无框眼镜。整张脸的线条都没什么锋芒,肚子倒不算太大,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宁和忠能从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农村小子混到正厅级,眼色是不会缺的,确定沈真的看了自己几眼,连忙挤开旁边的常务副省长,带上一脸的灿笑:“欢迎沈总来湖北省调研!”徐副省长难掩震惊地看他一眼。沈平莛淡笑:“宁厅长,工作时间就称职务吧。”宁——徐副省长按捺下情绪,悄悄和旁边的省政府秘书长对视一眼。不声不响的,宁和忠竟然是入了沈平莛的眼了?宁和忠强忍住兴奋,连忙点头:“是我失言,是我失言,请副总理阁下恕罪。”这称呼好像也有点儿——徐副省长再让开了半步。沈平莛略略颔首,看向面前的屏幕:“宁厅长,给我介绍介绍吧。”天色阴沉,调研组五点过就回了酒店,一顿接待晚宴吃得诸位当地官员心有惴惴。倒不是因为沈平莛不好伺候,而是因为那位殷勤得都有点丢人的国土厅厅长宁和忠。沈平莛自然是值得讨好的:国务院副总理,排序第一,国务院党组副书记,虽然是副国级职位,但身列国务院常委,受的是正国级待遇。但这不至于这一室大半红二代都提着心。大家半带尊敬半带忌惮地叫一句“沈总”,主要是这人近十年来势头实在太猛了:军转行政,在军部关系天然过硬不说,不知道什么手眼通天的背景,外调一届就回来直升副总理,压过那么多老面孔挤进常委里。不过,最让大家忌惮的,也最让大家看好的,是他的年纪。不到五十。这是个放在中央一堆平均年龄65的老面孔中间扎眼得要命的岁数,足以让大家把视线聚集于他身上,拭目以待,看他能不能写就一个共和国党史的传奇。当然,他唯一的对手一样筹码充足,这也是大家没有将话放在明面上原因,虽说年前的上层动荡让那边已经显了些式微之相——但不管他有多少背景深厚手腕不凡的对手,他现在还不到五十啊。明年换届,就算对面干个十年压着他,他六十岁东山再起也不算年纪大的。别说这事儿少见,外调一届直接升副总理这事儿你见过没有?人身上可绝对没有什么顶头那位的烙印,说明靠的就不是那边的关系!水太深,敢涉足分一杯羹的人不多,但也因为水深,每个人都保持着克制,要给自己留一条路。毕竟如果他真能坐上那个位置,有军部的支持,很多前任顾忌权衡干不了的大事儿,可都能让他干了。倒也是,只有宁和忠这种毫无背景的人才敢不管不顾舔上去,就是不知道沈平莛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这位宁厅长可一直是以中庸出名的。当然,中庸不是什么好名声。', '')